有亲姐妹轮番宽慰下,本来慌乱的周芷很快便安定了下来。
等三人回来,前厅几人话也说的差不多了,此时气氛难免有些干涩。
毕竟无论是年少沉稳的韩煦,亦或者自小刻苦进学,不惜一切利用周边任何资源甚至机会向上走的陈思远。同清闲惯了却偏自视颇高的周伯爷两人简直天壤之别也不为过。
连周父自以为不错的学识,在这位三女婿眼中,也委实浅薄地很,连听这位开口都带着明显的卖弄之嫌。
周父如此,周大只会更甚,其余两只小的同样看不出太多机灵劲儿。
前厅内,两女婿对视一眼,其实心下多多少少有些想不通。
不说灵慧如五姨妹,那位未来的国公夫人,自家夫人亦是才学俱佳,人也足够聪慧,不成想这岳父同舅兄竟是如此……
好在作为女婿,两人到底还是给面子的,这才使得在场气氛没那么尴尬。
一场和和气气的宴席过后,周三姑娘这才拉着两个姐妹的手,依依不舍的离开。
三姐正式出嫁后,距离安宁的婚期也不远了,期间为表重视,长公主也曾亲自带着谢淮过来过,至于尴尬,不存在的!
哪怕周柏言就坐在下首,然而无论是上首长公主,还是蒋氏,都没有丝毫尴尬难为之意。或者说长公主眼中,显然已经没了他姓周的这人,若非作为安宁生父,怕是连如今的眼角余光都不会有半点儿。
反倒对于至今神色依旧从容的蒋氏还算欣赏一些。
总之旁人如何想倒是不知,待一行人刚走,周伯爷脸色瞬间便落了下来,又青又黑着实吓人得紧。
可惜没了更多的价值,这会儿府上已经零人在意,不提蒋氏,就连早前酷爱争宠,各种变着法儿地讨周父欢心的安宁姨娘林氏,这会儿也寻常不爱搭理这位。
尤其想到老爷前阵子过来时的表现,林姨娘心下不由摇头,才两年怎么就……
嗐,也怪不得人家长公主嫌弃!
不提这些扫兴的,这会儿林姨娘正美滋滋的瞅着屋里数不尽的珍品:
“不愧是公主府,实在是富贵,我儿这日后可是有福了!”
说着又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体己分出了一部分放入女儿手中,末了还忍不住吐槽几句周伯爷:
“唉,你爹这人实在不是个大方的,回回嘴上说的好听,实物那是落不来一点儿。”
这话倒是不错,看着手中并不算沉重的原木匣子,安宁心下腹诽,这恐怕也是伯府后院虽有争斗,却并不激烈的缘由之一。
除去蒋氏手段确实厉害,地位稳固外,还有如眼前姨娘所言。一个人的凉薄是可以被窥见的,尤其是枕边之人。
别看林姨娘前些年颇为受宠,正儿八经存下的私房钱其实真不多,其中大部分还要补贴儿子。
不同于原身这些女儿们养在正房,日常吃穿用度,所受教育皆是一等一的,蒋氏更是舍得往姑娘们身上投资。偶尔出门时单单一身行头动辄就要百余两银。生怕热着冻着,有损身子,冬日的炭火,夏日屋里的冰盆从来只有多,再没有少过的。
比之这些,原身小三岁的弟弟周亦文,也是府上四公子日子可就难太多了。上头大公子不是能容人的,本人才能不足,日常对底下两个弟弟轻贱打压居多。
碍于儿子,对这些庶子们,夫人蒋氏自然不会过多培养重视,每日也只是寻常份例,不会多出一点儿。周父这人就更凉薄了,确认过这两儿子都不是有资质的后,日常更是连问都懒得多过问一句。
上头几位主子态度如此,下面人自然便不会太上心,人又养在前院。
久而久之,本就不算机灵的小弟亦文愈发沉默胆怯了。
一个是事事无忧,日子富贵惬意,日常赏花读诗的女儿,一个是备受打压,且不被重视的儿子。纵使不论男女,哪个会更叫人操心简直显而易见。
不说人心本就是偏的,便是本来不偏,这些年操心担忧多了也真偏下来了。
原主本就灵慧,又是打小悉心培养,如何看不出其中差别。哪怕心知缘由,一次又一次如此,这些年下来,关系自然也疏淡了下来。
不过安宁到底不是原身,这会儿听着眼前人各种提起小弟,也只是笑笑,心下那点子酸涩自然更不会有。
想起上辈子原身在狱中出事儿那会儿两人的焦急,各种求人,片刻后也只开口道:
“国字监有大哥在,以小弟的性子,纵使过去了怕也难讨到好处,倒是京郊有一处白鹭书院颇有名气,就是届时小弟怕是要离开府中。”
话音落,林姨娘便忙不迭点头。
她又不蠢,对儿子而言,能离开府上自然天大的好事,大公子心性如何这些年林姨娘看得清楚。虽然碍于女儿,之前明目张胆的轻视打压铁定不敢,但万一有坏心思呢?
以自家亦文那软乎乎面团一样的性子,那时铁定是支应不住的。
不过欢喜过后,看着眼前神色疏淡的女儿,林姨娘嗫嚅过后,还是开口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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