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初临时分，贺情报员独坐在堆满拓片的档案室里。
他取下暗红围巾浸泡在朱砂水中，布料逐渐显露出用鸽子血写的西域地形图。
当窗外飘来沈瑶教孩子们唱《安西都护歌》的童谣时，他忽然将罗盘探针刺入掌心，血珠滴在青铜桩拓片上竟化出三行小篆——正是牟轩清晨用异能窥见的雪夜场景中，蓝瞳老人消失前留下的偈语。
"牟队，七号情报箱有异动！"尹守卫的喊声打破黄昏的宁静。
沈瑶掀帘进来送饭时，正看见牟轩握着那卷译好的契丹文密信站在晚风里，信纸边缘不知何时被折成小小的守城弩机形状，而弩机瞄准的方向，恰是贺情报员暂住的营帐方位。
"孩子们用彩纸给你折的。"沈瑶将食盒里的莲花酥摆成星斗阵，最中间那枚酥皮上嵌着粒朱砂痣似的枸杞——正是她晌午验毒时做过标记的。
牟轩用银筷夹起枸杞对着夕阳细看，朱砂色里渗着丝青铜器特有的铜绿。
远处突然传来纸鸟扑棱声，十七盏写着《太白阴经》片段的孔明灯升上夜空。
牟轩望着灯火在云层投下的奇异纹路，突然将密信按在沈瑶掌心。
当那些扭曲的契丹小字触到她腕间吊坠，两人同时看见七年前雪夜未曾显现的画面——蓝瞳老人的考古服下，隐约露出与贺情报员同款的青铜钥匙纹身。
"明天让老于核对所有拓片的经纬度。"牟轩碾碎枸杞时，指尖沾着的朱砂在情报卷宗上拖出血色长痕，"特别是......"他话音突然停顿，因为沈瑶正用银针挑开莲花酥，酥皮里藏着的纸条上，赫然是孩子们用彩笔临摹的青铜桩花纹——那图案与他们初见时，沈瑶拼死护住的古城地宫密匙竟有九分相似。
夜风卷起满地译稿，其中一张飘到炭盆边缘，未被破译的契丹文在火光中诡异地重组。
牟轩伸手欲抓，却见沈瑶的木塔吊坠突然迸发强光，将那些文字投影在帐篷上，化作三百年前某位都护府将领临终前写下的血书——而那字迹笔锋，竟与贺情报员傍晚译稿中的批注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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