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茶烟蚀骨·画蛊噬心·新砚藏锋——
【第一幕·新墨染血】
"这方砚台,当真配得上萧掌院的身份。"沈知白纤指拂过案上澄泥砚,指甲上未干的朱砂在砚台边缘留下三道红痕。她今日特意着了胭脂色罗裙,衬得腰间银针囊寒光凛凛。
萧景明不动声色地递过丝帕:"沈画师当心,茶墨相融时最忌杂色。"
"杂色?"沈知白突然攥紧帕子,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,"萧掌院可知先帝赞我《血河图》时说的什么?'矾血点染处,方见真性情'!"
檐外细雨忽然转急,铜铃乱响中,沈知白突然抽笔蘸墨。狼毫触及纸面的刹那,砚底磁石与地砖金针共振,她腕间翡翠镯"铮"地裂开细纹。
"这砚台..."她盯着墨汁里游动的朱砂线,"藏着樊州驿道的秘密?"
萧景明按住她颤抖的手腕:"沈姑娘若想知道真相,不妨等墨色沉淀。"
【第二幕·茶烟蚀骨】
三更梆子响过第七声时,沈知白踹开了西厢房门。青瓷灯映着她散乱的鬓发:"萧景明!你父亲用活人血作画的事,真当能瞒天过海?"
砚中残卷被她摔在案上,九具无面尸骸的脖颈处,赫然都点着朱砂痣——与她锁骨间的胎记一模一样。
"当年押送画囚的,是你们沈家。"萧景明拾起残卷,茶烟模糊了他的表情,"这些囚犯膝骨磨碎前,可都高喊着沈将军饶命。"
沈知白的银针抵住他咽喉:"所以你给我看这个,是要为囚犯讨公道?"
"不。"他忽然抓住她执针的手,"是要告诉你,那九百囚犯里...有个姑娘与你生得一般无二。"
【第三幕·画蛊噬心】
第七夜《万寿无疆图》再次自燃时,沈知白扯下了画室所有帷帐。她赤足踩在灰烬里,裙摆沾满墨渍:"太后要的是祥瑞,你偏画冤魂!"
"没有冤魂托着,万寿图不过一张废纸。"萧景明掰开她紧握的拳头,掌心赫然四个月牙状血痕,"就像没有沈家军押送,先父也集不齐九百个画蛊容器。"
地窖陶罐在他们脚下发出闷响。沈知白突然笑了:"你知道为何我独爱矾血作画?"她掀开最末的陶罐,腐臭味中干尸手臂上的龙井茶叶,与她今晨泡的竟是同一批。
"因为..."她指尖抚过干尸断裂的指甲,"这些茶叶,都是用沈家秘法腌过尸油的。"
【第四幕·新砚藏锋】
谷雨夜的雷劈开画院古柏时,二十四根金针正悬在沈知白头顶。她簪子早不知丢在何处,长发被雨水淋得贴在脸上:"萧景明!你父亲用金针封魂时,可想过会有今日反噬?"
"先父临终前说..."萧景明突然咳出黑血,"最对不起的,就是那个为你而死的孪生姐姐。"
沈知白怔住刹那,银针袋被闪电劈得焦黑。九具尸骸的幻影突然抱住她双腿,其中一具轻轻抚上她的脸——那缺失的面容,正与她镜中所见分毫不差。
"现在明白了?"萧景明将染血的龙井叶塞进她领口,"沈将军当年送进画院的,从来不是囚犯...是给你们姐妹准备的替死鬼。"
【终幕·灰烬余温】
当《万寿无疆图》彻底化作飞灰时,沈知白挖出了自己两颗眼珠。她摸黑将血淋淋的珠子按在残卷上:"萧远山欠的债,今日两清了。"
萧景明却拾起她掉落的银针,突然刺穿自己左眼:"这一针,还沈姑娘当年被挖目炼蛊的姐姐。"
暴雨骤停,晨曦照进画室时,人们只看见两具相拥的尸体。沈知白右手紧握半片龙井叶,萧景明左手攥着褪色的朱砂帕。他们脚下的灰烬里,渐渐浮现出九百个模糊人名——最上方两个并排写着:沈知白,沈知玄。
【第五幕·血墨交融】
黎明前的风卷着灰烬在画室盘旋,沈知白空洞的眼眶里渗出两道血痕。她摸索着抓住萧景明的衣襟,染血的指尖在他胸口画下一道符咒:"你父亲用金针封魂,可知沈家用血咒引魄?"
萧景明突然剧烈抽搐,左眼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墨汁。那些墨迹在地面蜿蜒,竟自动勾勒出当年樊州驿道的路线图。沈知白沾血的手指划过其中某个岔口时,地窖里所有陶罐同时炸裂,九百具干尸的骨灰如黑雪般飘满画室。
"姐姐......"她突然对着虚空张开双臂,骨灰在她周身形成旋涡。一片龙井叶从她领口飘出,叶脉里渗出的尸油在空中凝成婴孩的轮廓。
【第六幕·双生镜影】
当骨灰婴孩触到沈知白脸颊时,画室四壁的铜镜突然映出无数重影。每个镜中的沈知白都戴着翡翠镯,而每个萧景明都捧着不同的砚台。最中央的镜面泛起涟漪,浮现出十五年前的场景——
年幼的沈知玄被按在画案上,萧远山手持金针在她眼球上研磨朱砂。隔壁房间,真正的沈将军正将九百个"囚犯"的魂魄封进陶罐。镜外的沈知白突然尖叫,她腕间碎镯的裂纹里爬出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,这些丝线另一端竟都连着萧景明的血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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