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要拯救两个文明,就必须牺牲一个女王。”阿尔瓦将莉娜举到肩上,“但爸爸绝不会让这个选择落在你头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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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里猛地跪倒在地,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。他抬起头时,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热泪,混着脸上的油污淌进胡茬:“他们承诺会让莉娜……成为新纪元的女王。”他语无伦次地抓着自己的头发,“他们说这是进化,是恩赐……可我昨晚看见特使的皮肤裂开,里面爬出来的东西……”
话音未落,阿尔瓦的龙纹匕首已经抵住了西大陆首相的喉咙。那把传承百年的武器泛着冷冽的寒光,刀刃离颈动脉只有半寸,首相的瞳孔因恐惧骤然收缩。
“是你默许的?”阿尔瓦的声音像淬了冰,这些时间的心力交瘁,他乌黑的头发已经变成银灰色了。银灰色的发丝垂在额前,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杀意。
“爸爸,他指甲变蓝了。”卢卡斯的声音突然响起,这个总爱躲在实验室里的少年此刻却异常冷静,他指着凯里的右手,小脸上没有丝毫惊慌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——凯里的右手无名指正诡异地肿胀,指甲盖边缘泛出青蓝色,根部的皮肤像被水泡过般发白,紧接着,细密的鳞片刺破表皮,像初春解冻的冰纹,一点点向上蔓延。他自己似乎才察觉到异样,猛地想缩手,却被卢卡斯快步上前按住手腕。
“鳞化速度比预想的快。”少年指尖搭在凯里的脉搏上,眉头紧锁,“他接触过转化源,至少七十二小时了。”
凯里看着自己逐渐异化的手指,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。他想起三天前在特使别墅里,那杯加了“营养液”的威士忌,想起对方递酒杯时,袖口露出的同款鳞片。原来从那时起,他就成了计划的一部分,所谓的“父女特权”,不过是让他亲手把女儿推进深渊的诱饵。
西大陆首相趁阿尔瓦分神的瞬间猛地偏头,龙纹匕首划破他的侧脸,带出一道血线。“不是我!”他嘶吼着后退,撞翻了旁边的古董花瓶,“是议会!他们早就被渗透了!你看凯里——”他指着那只正在鳞化的手,声音陡然尖锐,“他和那些怪物没区别!”
数据刀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,米娅惊呼一声,投影画面跳转到南极冰盖的剖面图。冰层下的伪王冠系统正在预热,无数根能量管像血管般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容器,容器里漂浮的人影,有着和莉娜一模一样的侧脸。
凯里的手指已经完全失去知觉,鳞片爬上了指节,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。他看着投影里的女儿,又看看自己异化的手,突然抓起地上的断指狠狠砸向首相:“我要去南极。”
“你现在去就是送死。”阿尔瓦收起匕首,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,“鳞化一旦过了手腕,就会失去理智。”
凯里没说话,只是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握住数据刀,转身走向门口。
越野车的残骸还在燃烧,火光映在他逐渐变色的瞳孔里,像两簇濒死的火焰。
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,他和诺娅唯一的女儿,才六岁啊。三天后的极光下,要么是女儿的新生,要么是所有人的末日——包括正在变成怪物的自己。
莉娜的指尖悬在能量中枢的全息模型上,那片闪烁着橙红色光芒的区域在她掌心下微微起伏,像一颗跳动的心脏。她转过身时,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,却仰起脸对米娅露出个异常平静的笑:“妈妈,梦里的声音说,那里在等我。”
米娅的手指抚过女儿额头的珊瑚纹路,那些淡粉色的脉络已经连成完整的环形,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——那是王族血脉觉醒的标记,此刻却像一道催命符。
她猛地将莉娜按进怀里,手臂止不住地发抖:“那是同化!核心会抽干你的意识,把你变成没有灵魂的能量容器!”
“不是容器哦。”莉娜轻轻拍着母亲的背,声音细软却异常清晰,“初代女王说,星辉王冠本来就是双月交汇时,用王族的心跳声铸成的。它需要的不是祭品,是能听懂它频率的歌声。”她踮起脚尖,指着全息图里能量中枢旁的声波传导装置,“就像给老座钟上弦,得用对力气才行。”
阿尔瓦的眉头拧成了疙瘩,龙纹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:“你才八岁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艰涩,“就算王族血脉能扛住能量冲击,声波共振的压强也会撕裂你的喉咙。”
“如果……我们作弊呢?”卢卡斯突然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少年的指尖在自己的便携式终端上飞快滑动,投影瞬间分展出另一组数据流。他指着其中一条亮绿色的曲线:“声波频率可以模拟。莉娜只需要提供基础共振源,剩下的用这个——”他调出一个微型芯片的三维图,“我改装过的神经同步器,能复制她的声纹特征,再放大一百倍。”
凯里的呼吸猛地一滞,鳞化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。他看着卢卡斯投影里的芯片,又看看莉娜额头上的珊瑚纹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王室档案馆见过的初代女王画像——那位传说中能与星辰对话的君主,额间也有一模一样的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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