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在筛选。”允初突然明白了什么，“这些生灵它们在不断进化、变异，最终产生方尖碑需要的特定法则。”
“更精确地说，像在吞噬变异，从而进化出新品种。”
允初指向最近的一个晶体，“看这个，它体内的火系法则正在发生变异。”
晶体中，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周身燃烧着暗紫色的火焰，与寻常的火截然不同，反而像是紫黑色流动的粘稠物质。
就在这时，方尖碑上的锁链突然剧烈抖动起来。
那个晶体"咔嚓"一声碎裂，暗紫色的粘稠物质喷涌而出。
通天一把拉住允初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，那物质并没有攻击他们，而是被锁链直接吸入了方尖碑。
碑身上的一道纹路随之亮起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。
允初瞳孔微缩，她曾经在瀛洲岛，用吞噬法则融合杀戮法则毁灭法则，形成了灭世法则。
新法则形成的道韵，和那方尖碑的气息极其相似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她的法则来源法则碎片，而这方尖碑，是强制融合。
“我明白了，这个世界在人为制造变异法则。”
允初倒吸一口凉气，这个发现，就好像挥开了眼前遮挡的迷雾，抓住了一丝头绪。
就这一丝头绪，让她也隐约猜到了真相。
“要么，就是世界诞生了意识，要么，就是有东西吞并了天道，彻底驯化了这个世界。”
通天眸光一凛：“你是说，有人在拿此界做炉鼎？”
“比那更糟。”
“寻常吞噬世界，只夺取世界本源。”她声音陡然一沉，“而这个世界，本源驳杂，不是吞噬本源这么简单，而是吞噬世界，自然也有那些世界意识。”
“生灵更是成为试验新法则诞生的炮灰。”
仿佛回应允初的话语，远处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晶体碎裂声。
数十道变异法则如毒蛇出洞，将喷涌的紫黑物质输往碑顶。
碑身纹路接连亮起，像极了正在苏醒的巨兽瞳孔。
“就像洪荒曾经的命运魔神，如果他彻底吞并天道，以整个洪荒为养料一样，但和命运魔神不同的是，这个存在，能篡改规则和秩序。”
“能篡改世界规则秩序的存在，至少是……”
“半步大道。”
允初突然按住心口，她体内沉寂已久的灭世法则竟在共鸣震颤，仿佛饿兽嗅到血食。
这个发现让她毛骨悚然，除非方尖碑里孕育的东西，本就是同类。
一个也掌握灭世法则的同类。
锁链突然迸发刺目血光，允初猛地抬头，看见碑顶浮现一团不断坍缩的幽暗漩涡。
那漩涡中伸出的并非实体，而是一段段被撕扯变形的法则锁链，如同深海怪物的触须般探向虚空深处。
“它在抽取其他世界的法则。”允初终于看破关键，“这个熔炉不止炼化本界生灵，那些锁链贯穿的每个光点，都是一个正在被吞噬的小世界。”
混沌之中，允初的本体隐于虚空。
分身传回来的消息，可谓是最坏的消息。
如果这方世界的至高存在是半步大道，那还玩什么，洪荒所有生灵加一起都不够它一个指头，大家一起完蛋就是。
除非盘古复活。
不对！
允初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“应当不是半步大道境。”
“要真是半步大道境，什么洪荒的屏障，也就是一脚的事，难不成洪荒这么大一块肥肉摆着好看？”
“光是我们分身进去那方世界，就算有混沌珠做遮掩，也逃不过半步大道的感知。”
“什么引蛇出洞更没可能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，任何阴谋诡计，都是空谈。”
“允初，你感觉到了吗？”
在允初说完自己的推测后，通天开始感知那些如蛛丝的丝线。
“这威压的波动频率，和当年鸿钧合道时的天道压制很像。”
“伪天道。” 通天的声音里带着冷笑，“有人在模仿大道规则，用整个世界的本源之力，伪造出半步大道的假象。”
“这倒也说的通。”允初点头：“这么说来，这个半步大道也并非是真的，可能是有某种秘法，能改变世界秩序。”
“要么，是另一个命运魔神，只是它已经成功了。”
“我们分头行动，先从那些世界残骸开始查看，再递进到那些本源不曾被吞噬的世界，说不定有什么发现。”
“善。”
允初和通天开始分头行动，那些连接着世界残骸的丝线，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。
她小心地截取了一段丝线，立刻将其包裹起来进行分析。
就在此时，通天的传音突然在她识海中炸响。
“允初，我发现了一方还未被完全吞噬的世界，这里有打斗的痕迹。”
允初的神念在通天传音抵达的刹那便锁定了他的方位。
混沌虚空在她眼中如同被无形之力劈开，她一步踏出，身形在扭曲的法则乱流中拉出一道虚影，时空的阻隔在她面前如同薄纸般脆弱。
混沌珠残存的力量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朦胧的微光，隔绝着方尖碑那无处不在、充满吞噬意志的窥探。
她跨越了数个世界残骸的尸骸地带，那些破碎的星辰碎片和法则残渣如同宇宙的坟场，弥漫着绝望的死寂。
通天的身影就立在那颗死寂恒星外围的虚空之中，周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剑意，将那些不断试图从空间褶皱里渗出的、带着方尖碑气息的诡异法则丝线无声斩灭。
允初闪身而至，落在通天身旁。
无需言语，她的目光已如探针般扫过这片濒死的星域。
“看那里。”通天指向死寂恒星表面一处异常区域。
那世界的表面上，赫然烙印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掌印。
掌印边缘，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，仿佛被强行凝固在破碎与弥合的临界点。
时间在那里也陷入了混乱的漩涡，时而加速飞逝，时而近乎停滞。
允初眼睛一亮，拿出来一方镜子。
“有痕迹就好，这镜子是命运魔神的伴生至宝，只要没有跳出命运长河，都皆无遁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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