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楼办公室的密码锁“滴”地一声亮起绿灯时,林知暖的指甲几乎掐进江砚寒掌心。
金属冰冷的触感从他手背传来,混着血腥气和汗水的咸味。
他的伤口还在渗血,顺着指缝滴在地砖上,像一串暗红的梅花印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。
“进去。”江砚寒用肩膀撞开门,反手将她推进去,自己却靠着门框踉跄了半步。
木头门被他压得吱呀作响,震落了几片墙皮。
林知暖这才看清他后背的西装已经被血浸透,刚才翻墙时被紫藤刺划开的伤口正往外翻着红肉,边缘泛白,像是撕裂的皮革。
“江砚寒!”她急得去扶他,却被他用没受伤的手按住肩膀。
那只手滚烫,掌心满是冷汗。
办公室里早就等着急促的脚步声——李经理举着医药箱从茶水间冲出来,发尾还沾着刚泡到一半的咖啡渍,空气中残留着焦苦的味道。
“周方买通了外围安保,十五分钟前切断了大楼监控。”李经理扯掉江砚寒的西装外套,酒精棉片擦过伤口时他闷哼一声,声音低沉而压抑,“但顶楼防火墙是您亲自设的,他们进不来。”
她把一份打印好的名单拍在桌上,纸页边缘被指甲掐出褶皱,“这是财务部、法务部、安保处被收买的人,江董事长今早用股权置换了他们的权限。”
林知暖站在落地窗前,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泛青。
窗外的城市灯火忽明忽暗,仿佛风暴来临前的预兆。
她刚把U盘插进主机,解密程序跳出的进度条像根悬着的线,在屏幕上缓慢爬行,每跳动一次都像是心跳的回声。
视频里,江母被推下楼梯的监控画面正循环播放,老人额角的血顺着大理石台阶蜿蜒,和她记忆里江砚寒藏在书房的那本日记里的字迹重叠——“妈妈说,要等小砚寒长大,就带他去摘草莓”。
“必须现在公布。”她转身时,发夹里的U盘硌得头皮生疼,那是她趁江砚寒处理伤口时,悄悄从发间取下塞进电脑的,“等江董销毁了服务器备份,这些证据就真的没了。”
江砚寒扯过李经理手里的纱布自己包扎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,绷紧的肌肉发出轻微的摩擦声:“直播一旦开始,江氏股价会崩盘,你会被网暴,甚至——”
“会比刚才被保镖追更危险吗?”林知暖走过去,按住他正在打结的手。
他的掌心滚烫,混着血和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,“我看过你妈妈的诊断书,她不是突发心脏病,是长期被下了镇静剂。还有研发部的陈工,他根本不是意外坠楼,监控里那个推他的人,和上个月骚扰我的外卖员是同款手表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,鼻腔一阵酸涩,“这些人,不该白死。”
李经理突然把手机拍在桌上,屏幕里是周方的号码,备注“老狐狸眼线”。
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让人心头一颤。
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,“周方的人已经摸到十七楼了,电梯停在十三层,消防通道被堵。”她看向林知暖,“小姐,您准备的直播链接需要提前半小时预热,否则——”
“不需要预热。”林知暖坐回电脑前,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,“我设置了定时发布,就算现在断网,十分钟后也会自动上传到二十个海外云盘。”她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,里面是三组红色标注的数字,“安全码机制,输入错误三次,所有资料会同步到三百个匿名邮箱。”
江砚寒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,来电显示“父亲”。
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,指腹重重按在挂断键上,通话记录里上一条还是三天前——“砚寒,苏蔓晴的父亲愿意注资三亿,你该考虑终身大事了”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他转身时,背后的纱布已经渗出淡红,却站得笔直,像根立在黑暗里的标枪。
林知暖对着摄像头理了理发梢。
镜面反光中,她的脸色苍白,眼神却坚定。
她今天穿的是江砚寒上周硬拉她买的米白色连衣裙,他说“直播要显得可信”。
丝绸贴身,有些微凉。
此刻裙角还沾着逃跑时的泥点,她却突然笑了:“上次你说我直播吃草莓像小仓鼠,这次……”
“这次是小仓鼠咬穿铁笼子。”江砚寒弯腰调整镜头角度,影子笼罩住她,“开始吧。”
直播间的提示音“叮”地响起时,林知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。
耳机里传来电流嗡鸣,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
她看着后台数据从0跳到1000,又涨到5000,弹幕像潮水般涌进来——“这不是江氏总裁吗?”“他身后的照片是江夫人?”“那堆文件是什么?”
江砚寒站在镜头前,背后的投影仪正投出江母的病历、陈工坠楼的完整监控、还有一沓盖着江氏公章的毒品交易合同。
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,像审判者的面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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