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保那粗糙的机械臂有力地抓着九霄，激动得有些颤抖。他那张布满旧疤痕和电子纹路的光头上，此刻沾染着一丝兴奋的油光。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，然后朝着九霄的方向举了举酒杯，仿佛在进行一场秘密的授勋仪式。
“我叫雷诺。碎齿雷诺。”他瓮声瓮气地说道，声音带着一种粗粝的磁性，“是大鸟帮的干部。你小子，很对我的胃口！”
雷诺说着，示意九霄坐到吧台边唯一的空位。他亲自给九霄倒了一杯“弥诺陶斯之血”，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中泛着不祥的光泽。九霄接过酒杯，感受到它传递来的冰凉触感，这让他因疲惫而混沌的头脑也清醒了几分。在他头顶的棒球帽下，那对猫耳朵已经不再颤抖，而是安静地耷拉着，积攒着力量。
“雷诺。”九霄端起酒杯，略微颔首，向他表达了尊敬。他知道，现在是打探信息的好机会，而且雷诺的态度也变得更为友善和开放。他没有立即询问恶魔的秘密，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能引起雷诺兴趣的方向。
酒保环顾四周，确认没有外人偷听后，压低声音说道："我们大鸟帮，主打的是走私生意。你知道的，自从夜之城实施了新的关税政策后，几乎所有商品的价格都翻了好几倍。食物、药品、武器、改造部件…什么都贵得离谱。"
他指了指酒吧角落里那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酒客们："你看看这些人，他们连最基本的合成食品都快吃不起了。而那些有钱人呢？他们在上层区域享受着从外星球进口的美食，用着最先进的改造技术。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已经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"
酒保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："所以我们的存在是有意义的。我们绕过那些该死的关税，直接从源头采购各种商品，然后以合理的价格卖给底层的人们。虽然这在法律上是违法的，但在道德上，我们是正义的。"
九霄点了点头，他理解这种逻辑。在一个高度分化的社会中，走私往往是底层人民获得生活必需品的唯一途径。
"那么，我们具体是怎么运作的？"九霄继续问道。
"很简单。"酒保从吧台下面拿出一张夜之城的地图，上面标记着许多红色和蓝色的点。"红色的点是我们的货物来源，主要是一些废弃的工厂、坠毁的货船，还有一些…嗯…不太愿意配合官方的商人。蓝色的点是我们的销售网络，遍布整个下层区域。"
他指着地图上的几条虚线："这些是我们的运输路线。我们有自己的运输船和地下通道，可以避开大部分的官方检查点。当然，偶尔也会遇到一些麻烦，比如其他帮派的阻挠，或者执法部门的突击检查。这时候就需要像你这样的高手来解决问题了。"
九霄仔细研究着地图，心中开始规划着自己在这个组织中的位置和发展方向。他知道，在夜之城这样的地方，有一个可靠的组织作为后盾是非常重要的。而走私生意，虽然危险，但确实是一个能够快速积累资源和人脉的好方法。
"那么，我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？"九霄问道。
酒保收起地图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："既然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，那我就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。明天晚上，会有一批来自外星球的高级改造部件运抵夜之城的港口。这批货物的价值超过一千万信用点，足够让我们整个帮派过上几个月的好日子。"
"听起来不错，但肯定不会那么容易。"九霄说道。
"当然不容易。"酒保笑了笑，"这批货物会被严密保护，而且已经有好几个帮派盯上了它。我们需要在竞争对手之前拿到这批货，然后安全地运回我们的仓库。这需要精密的计划、完美的执行，以及…绝对的实力。"
“雷诺，既然我们大鸟帮主打走私……”九霄顿了顿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试探，目光扫过酒吧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帮派成员，以及他们身上各种精密的义体改造，“……有没有走私一些机器？特别是……能制造药剂的那种。”
他刻意模糊了“药剂”的具体内容，但心中却想到了卡芙卡们在孤儿院里清贫的伙食。鸡蛋虽然贵，但鸡蛋提供的营养毕竟有限，如果能有制造营养药剂的机器，就能让那群孩子获得更全面、更稳定的营养供给，帮助他们更好地成长。
雷诺听到九霄的问话，那张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深意的笑容，他用手指敲了敲吧台，声音带着一丝意外的惊喜，仿佛九霄问到了他心中最想炫耀的货物。
“哟，兄弟你运气真好！这事儿你问别人，可不一定知道！”雷诺的嗓门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，引起了旁边几个酒客的好奇。他刻意压低了声音，凑近九霄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得意，“最近还真有那么一批货到了。嗯，专门就是那种……给高级诊所配的，制作营养液和速效治疗剂的设备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：“都是那种……有点年代的老型号，但功能都还在。从联邦那边走私过来的，那些‘星辰公民’淘汰下来的玩意儿，对他们是破烂，对咱们来说，可都是宝贝！”雷诺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吧台，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些“二手货”的自信和对走私生意的满意。
九霄的心脏猛地一跳！营养剂制造设备！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！他表面不动声色，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怎么样？兄弟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？”雷诺捕捉到九霄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，他咧嘴一笑，露出他那几颗泛着金属光泽的牙齿，那是义体改造带来的痕迹，显得他更加凶悍，
“当然，这批货可不便宜，随便一台都能顶上你今天带回来那些能量晶核的十倍价！”
他原本以为九霄是想买一台去倒卖，或者自己用作伤患救治，毕竟夜之城里，这种设备对维持生命和恢复伤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
然而，雷诺随即摆了摆手，那语气中带着一种豪爽和对九霄能力的认可：“不过，以兄弟你今天宰了赫尔墨斯的功绩，这批货，我做主，直接送你一台！权当是兄弟你加入我们大鸟帮的——见面礼了！”
雷诺说着，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和拉拢之意。在夜之城，能够解决赫尔墨斯这种麻烦人物的，绝对是值得拉拢的盟友。再昂贵的机器，也比不上一个强大的战斗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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