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界瑶池,金霞漫天。
九重云阶之上,琉璃瓦映着日辉,将整座仙宫衬得流光溢彩。殿前蟠桃园中,三千六百株仙树结着紫纹缃核的灵果,枝叶间偶有彩凤掠过,衔一枚便振翅飞远。
守园的天兵拄着戟打盹,忽觉颈后一凉,睁眼时,却见一片桃叶飘落肩甲,叶脉上歪歪扭扭刻着“借桃三颗,来日还你一园”的字样,落款还画了个咧嘴笑的简笔小人。
“路——来——财!”那天兵吼声未落,瑶池正殿方向已传来“轰隆”巨响。但见王母的七宝云纹案几竟被整个掀翻,案底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,一缕混沌气如灵蛇般钻出,在半空凝成个翘腿躺卧的人形。
路来财嘴里叼着根蟠桃枝,枝头还挂着个啃了一半的仙果,《坑仙宝典》悬在头顶“哗啦啦”翻页,每翻一页便掉出件闪闪发光的物事——瑶池金钗、老君丹壶、甚至还有半块啃剩的桂花糕。
“何方狂徒!”王母广袖一挥,九凤金簪化作流光刺去。路来财不慌不忙,从怀中掏出面铜镜一挡,镜中竟映出雪魄仙子沐浴的画面。
王母见状,法力顿时一滞,那金簪“叮”地偏了三寸,正扎在殿柱上,柱身“咔嚓”裂开道缝,露出里头藏着的《瑶池密账》。路来财眼睛一亮,《坑仙宝典》自动飞过去“唰唰”拓印,还不忘在页脚批注:【三千年蟠桃税虚报七成,妙哉!】
此时殿外已围满天兵,为首的巨灵神将宣花斧劈出一道银河般的刃光。路来财“哎哟”一声,作势要躲,却故意将腰间灵脉一抖。两条龙形灵脉交缠成盾,“铛”地挡住斧刃,反震得巨灵神虎口迸裂。
这厮趁机窜到殿梁上,掏出个留影石大喊:“诸位且看!这是王母上月与……”话未说完,王母已甩出根缚仙索,却捆住了匆匆赶来的月老。红绳乱缠间,路来财早闪到殿角丹炉旁,炉中三昧真火竟对他避如蛇蝎,火苗“哧溜”缩进炉底。
“怪事。”路来财挠头,忽觉怀中震动。摸出混沌钟一看,钟壁浮现苏清月寒霜般的脸:“你偷的灵脉是量劫封印,五界灵气已乱!”话音未落,殿外天色骤暗,但见三十三重天外,那只天道血眸的倒计时已跳至【三十二日】。
王母面色大变,袖中飞出昆仑镜照向路来财。镜光及身的刹那,这厮突然掏出张皱巴巴的符纸一贴——竟是当年从林小鹿药篓里顺走的隐身符,还沾着她的唇印。
镜光“滋啦”偏转,正照在偷吃供品的哮天犬身上。那狗儿“嗷呜”一声现出原形,嘴里还叼着半块路来财故意扔的酱骨头。趁着众仙哗然,路来财一个鹞子翻身蹿到王母宝座后,指尖混沌气凝成小刀,往座下暗格一撬。
“咔嗒”声响,暗格弹开,里头滚出颗鸽卵大的珠子,表面布满龟裂纹路,正是《坑仙宝典》第三百页记载的“量劫避尘珠”。
“多谢王母馈赠!”路来财抄起珠子就跑,路过殿柱时还不忘撕下那页《瑶池密账》揣进怀里。王母气得七窍生烟,祭出素色云界旗封锁天门。
谁知这厮早有准备,从《坑仙宝典》撕下张空白页往旗上一贴,墨迹自动晕染成假通行令,落款还盖着玉帝的私印——却是他百年前在凌霄殿蹭印泥时偷偷拓的。
刚冲出天门,迎面撞上闻讯赶来的雷部三十六将。电光雷蛇交织成网,路来财却不退反进,掏出避尘珠往雷网一按。珠身裂纹中迸出混沌光,将雷霆尽数吞没。
众神将惊愕间,这厮已踩着雷神的锤子借力一跃,半空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回头扔出个绣花鞋——正是柳媚儿当年被他骗走的那只。合欢宗秘绣的鸳鸯戏水图遇风便涨,化作粉红雾障遮天蔽日。
待到雾散时,哪还有路来财踪影?唯见云路上留着行泥金小字:【借珠一用,量劫后还。附赠王母美容方——晨嚼蟠桃核,夜泡老君尿】。雷神捡起字条,气得胡须倒竖,掌心雷“轰”地劈碎半座接引仙台。
此刻九幽之下的老六洞里,混沌钟“咣当”落地。路来财滚出来时,怀里还抱着从瑶池顺来的鎏金唾壶。
五女围坐在第二密室的八卦炉前,炉火映得苏清月冰颜生霞:“你可知各界已发五帝追杀令?”路来财浑不在意,把避尘珠往炉中一抛,珠子遇火竟分解成五色光点,在密室穹顶凝成星图。
“娘子们看好了!”这厮掏出桃核刻字的那页《坑仙宝典》往星图上一按,墨迹自动延展成航线,“当年为夫在凡间挖遍古墓,就为凑齐这张‘量劫跑路图’。”
星图中赫然标记着五处秘境,恰是各界灵脉枢纽。白霜华月轮刀“嗡”地抵住他后心:“所以你早知灵脉松动会引发量劫?”
路来财转身时,刀尖正划开他衣襟,露出心口一道混沌符印——竟是飞升时偷藏的天道烙印。楚红绫战甲“铿”地解体,惊道:“你把自己炼成了量劫锚点?”密室里突然死寂,唯闻炉火“噼啪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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