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!老冰砖回温了?”陈行宝凑到床边,把小夜灯放在床头柜上,晶核的光芒柔和地映照着老赵的脸。“感觉咋样?要不要胖爷我让老王给你整点邪能…哦不,圣光烤肋排补补?”
老赵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笑容,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床边的兄弟,最后落在李耀东脸上。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,最终只化作嘶哑的一句:“…连累…大家了…”
“屁话!”陈行宝一瞪眼,“自家兄弟,说这个?要算账,得找那骨头架子老小子!”
李耀东走到床边,拿起林海手中的水杯,亲自用棉签沾了水,细致地润湿老赵的嘴唇,动作沉稳。“感觉怎么样?灵魂深处,有没有…特别的东西?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让舱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一些。张翔、陈行宝、林海都屏住了呼吸,看向老赵。
老赵闭上眼睛,似乎在努力感知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重新睁开,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和…难以言喻的悸动。
“冷…无边无际的冷…”他声音发颤,“像被埋在…最深、最古老的冰层下面…但…不全是恶意…还有一种…很沉重的…悲伤?还有…钥匙…”
“钥匙?”张翔追问。
“嗯…感觉…像一把…插在冰里的钥匙…”老赵努力形容着,“很模糊…但每次想到它…就觉得…有个地方…在‘呼唤’…很远…很冷…比纳克萨玛斯…更…古老…”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显然回忆这些让他极其痛苦。
“好了,先别想了。”李耀东放下水杯,语气不容置疑,“钥匙在,锁也在,跑不了。现在,养好身体。”
就在这时,舱门又被敲响了。进来的是雷山·铁砧,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、用某种深色兽皮包裹的金属盒子。
“李先生,”雷山将盒子递上,“在清理蜘蛛区外围战场时,我们的人在阿努布雷坎造物的残骸里发现了这个。上面有很强的亡灵封印,但似乎…对您的力量有反应?” 他指的是李耀东身上残留的冰霜死寂之力。
李耀东接过盒子。入手冰凉,兽皮上刻着扭曲的蜘蛛浮雕。他指尖萦绕起一丝冰霜之力,轻轻拂过盒盖。盒盖上的蜘蛛浮雕闪过一丝幽光,封印如同冰雪消融般无声打开。
里面没有武器,没有晶核,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、泛黄的羊皮纸。纸张边缘磨损严重,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…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属于老赵的气息。
李耀东展开羊皮纸。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,用的是最普通的通用语,墨水是暗红色的,似乎是…血。
老赵:
当你看到这个,我应该…已经不在了。别难过,老兄弟。
老兵网吧地下室,东北角第三块松动的地砖下面…有我攒了半辈子的‘老婆本’,密码是你生日加咱俩第一次在奥格瑞玛插旗的日子。不多,但干净。
替我…照顾好‘克尔苏加德’(那破钥匙扣)。它邪性,但…好像真有点门道。别让它…害人。
还有…如果…如果真像那晚做的噩梦一样,天塌了,游戏里的玩意儿跑出来了…别怂!咱当了一辈子小老百姓,窝囊够了!干他娘的!就当…替老子那份一起干了!
兄弟,保重。
—— 网吧老赵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这哪里是什么机密文件?这分明是老赵在预感不测时,偷偷写下的遗书!一封给最信任的兄弟的、充满市井烟火气和草根豪情的“家书”!
陈行宝的眼圈瞬间就红了,猛地别过脸去,狠狠吸了下鼻子:“妈的…这老小子…” 他想起在网吧通宵的日子,想起老赵一边骂骂咧咧说他们糟蹋机器,一边偷偷给他们泡面加火腿肠。
张翔默默握紧了拳头,圣光在掌心温和地流转,笼罩住老赵微微颤抖的身体。
林海轻轻抚摸着大黄的头,大黄似乎也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氛,把脑袋埋在老赵的手边,发出低低的呜咽。
李耀东拿着羊皮纸的手,指关节捏得有些发白。他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老赵,看着这封用血写就的、带着汗味和烟草味的遗书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烟雾缭绕的老兵网吧里,守着吧台、擦着“奥金斧”模型、骂骂咧咧却总给他们留门的老赵。
兄弟…你受的罪,遭的算计…老子一定替你百倍讨回来!
他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重新折好,放回盒子,收入怀中,紧贴着心脏的位置。再抬头时,眼中所有的波澜都已平复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…一丝被彻底点燃的、名为守护的火焰。
“胖子。”
“在呢,东哥。”陈行宝声音还有些闷。
“给斯崔姆主管传个话,”李耀东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千钧之力,“火锅城帮他守住了城,保住了剩下的‘充电宝’(指泰坦电池)。现在,我们要借用他金库里最安静、防护最强的那间‘贵宾室’,给老赵养伤。租金,就用风险投资公司回收恶魔残骸的一成利润抵了。”
“明白!”陈行宝立刻领会。金库,绝对是现在棘齿城最安全的地方之一!而且,把老赵放在斯崔姆的命根子旁边,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和提醒——电池和人都给我看好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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