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优父亲葬礼的最后,开始烧逝者的衣服被子等生活用品时,方优的姑姑和妹妹等女眷围上来嚎啕大哭。
火光照亮了她们的脸,她们脸上的悲伤真真切切。火光一起,气氛就上来了,作为至亲由不得你不伤心。
这是对逝者最后的道别与送行。
火光中,余家诚看到方红芳哭得尤为伤心。一句“我没有家了!”,让余家诚也不禁心有戚戚焉!
……
方红芳并不是方优的亲妹妹,她是方优父母的养女。
好像是方优的母亲生了两个儿子后,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生了,却又想要个女儿,所以就抱养了方红芳。
因此,方优的父母对这个养女是很疼爱的,方优兄弟两个也很宠这个妹妹。
而且在九十年代的农村,方优的家庭条件算是比较好的。一是因为方优的大伯是镇上的领导,二是因为方优的两个姑姑都嫁到了淮南市(虽然现在淮南因为煤矿挖完了,城市没落了,但当时是很繁荣的),三是因为方优的父亲本身也是个很能干的人,高高大大的身板,头脑也不缺。
所以,当余家梅和方优定亲、结婚时,刚上初一的余家诚见到的方红芳,在九十年代初的农村那个环境里算是比较洋气的一个小姑娘。
不过方红芳不爱读书,余家诚也不知道她初中有没有读完。
读书这个事情真的看天分,而且不是父亲或母亲读书天分好,子女读书就天分也好。余家诚现在看大女儿余旭彤读书那个费力劲,才明白自己读书吃了很大的天分红利。
随着年龄的进一步增长,方红芳倒也并没有变成一个娇气的人。两家联姻后,农活有时候混在一起干(比如插秧,这块地平整好了,水也放到位了,就两家集中去插这块地),方红芳也从没有缺席过。
PS:方优哥哥方逍先结婚后是跟父母、弟弟妹妹分了家的,方优结婚就没再分家。所以干农活这块,方逍一家是跟他老婆娘家互相支援,方优和父母就跟余家诚家互相帮衬着干活。当然来回跑着干的以余家梅、方优、余家诚、方红芳这几个晚辈为主。
后来,打工潮兴起,方红芳就先于余家诚出道,也出去打工了。这其间有两件事对方红芳来说意义重大。
一是曾找到亲生父母家认亲,但并不受待见,融不进去,也就断了念想,没有再来往。之所以认亲不算成功还说它对方红芳的意义重大,有生活阅历的人应该都明白,大家各自去悟吧。
二是方优的母亲、方红芳的养母去世了。好像是老年痴呆症,从健忘开始,慢慢地不认识人了,到最后生活不能自理,程度逐渐加深……
可以说,养母去世,就是曾经最疼爱方红芳的那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,让方红芳对这个家的归属感大大降低!但是,这个家还在!
再后来,方红芳结婚生女也比余家诚早,与老公蒋宗财在玉器行业创业也比余家诚创业早,并很快发家致富,成为有房有车有店有厂一族,羡煞旁人。这个时期方红芳是有自己的小家庭的。
可惜好景不长,方红芳和蒋宗财都迷上了赌博,家财败尽,两人也以离婚收场,小家庭散了。
本来,离婚以后,方红芳虽然在社会上漂泊,但一开始方优一家还在蚌埠。而方优和他的父亲,就是在方红芳养母去世之后,世界上最疼爱方红芳的两个人。隔三岔五的,方红芳就可以到方优家吃个饭,不仅可以缓解生活上的窘境,也可以获得情感上的慰藉。
只是那时,余家诚一门心思地要帮一帮姐姐一家,最终把方优一家邀请到了六安。
如果不是余家诚极力邀请,以方优家那么多人口,而且方雪莲和方之良还在蚌埠上学,是不可能想着举家往六安迁的。
现在余家诚回想这个过程,记忆有点模糊,但依稀记得,余家梅言语之中好像说方红芳、蒋宗财的事有时会拖累她一家(那时候要债没有现在文明)。那时余家诚一心维护姐姐,就邀请他们来六安,意图就是让他们脱离那个漩涡。
现在重新定性此事,对余家梅、方优或许是好事,对方红芳来说,无异于釜底抽薪。
所以当方红芳在父亲的葬礼最后喊出那一句“我没有家了!”时,了解方红芳身世的余家诚自然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。以余家诚容易共情的性格,不免心中一酸,眼中一热。
火光摇曳中,余家诚恍惚看见在时光的另一头,自己和少女时代的方红芳相跟着走在田埂上、准备去劳作的情景。
时光流转,昔日的少女又回到了方坝村,可是,父母已逝,老屋也行将倒塌。
时光它一去永不回,往事只能回味!
……
从方坝回来,方优立即找人将原先父亲住的那个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。
本来一开始装修的时候因为资金有限,房间的木地板铺的都是比较差的,所以先把三个卧室的木地板先都换了。
父亲的房间原先是没有打衣柜的,这次就满墙打制了。墙上贴了墙布,床也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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