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莱泽俯下身,鼻尖紧贴着地面。
积雪虽然吸走了大部分的气味,但那若有若无的硫磺味仍像一根细线一样始终牵扯着布莱泽的鼻腔。
他闭着眼,睫毛上已经冻上了一层霜,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散成了碎雾。
突然,布莱泽的耳朵微微一动,那是风掠过枯枝的缝隙时,带来了一股异样的焦糊味。
“这边。”布莱泽低声道,然后一马当先冲了过去。
米勒踩着布莱泽的脚印跟了上去,手杖末端刺入积雪时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,卡拉巴斯的靴子上沾满了雪粒,尾巴不时扫过结冰的灌木,扫下几片碎冰。
安德烈双手捧着胸,哆哆嗦嗦地跟着前进,他的呼吸声比踩雪声还重。
硫磺味忽然在一棵橡树根部变得浓烈,布莱泽停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树前,树皮上还残留着爪痕,就是那种如同铁钩抓挠的痕迹,焦黑的沟壑中还渗出粘稠的暗红液体,像是凝固的岩浆。
米勒走上前,伸手抹了一点,指尖立刻泛起了烧伤般的灼痛。
“这是血吗?玛丽莲夫人受伤了吗?”安德烈问道。
“是血,但不是你的玛丽莲夫人的血。”米勒说道,他用手杖拨开了地上的积雪,露出被烧成蜂窝状的冻土,“是一只其他生物,它曾经在这里停留过。”
“应该就在附近了。”米勒抬头转了一圈,发现了一处明显不是自然的遮掩。
仔细看去,还能看到一抹正在晃动的琥珀色。
“就在那里。”米勒做了个口型,用手杖末端点了点那个方向。
接下来该怎么做?布莱泽和卡拉巴斯将目光投向米勒。
米勒正在思考。
根据刚才母鸡啄虫的行为,还有对“硫火孽种”的描述,很可能,母鸡已经孵化出了几只活下来的焦羽狂雏,现在母鸡正在给它的孩子喂食。
米勒看向安德烈,搂住他的肩,在他耳边低声问道:“你平时是怎么呼唤你的玛丽莲夫人的?它现在就在附近,你试着能不能把它喊出来。”
“真的在这里吗?”安德烈惊喜道。
他话音刚落,那边的“鸡”工掩体就有了更加强烈的晃动感。
“嘎——”三道奇怪的叫声响起,紧接着就窜出了三只半米不到的古怪禽鸟。
那三只古怪禽鸟从树丛中窜出,空气中爆开了细碎的火星。
它们并没有靠近,而是站在远处用“嘎嘎”的叫声恐吓米勒等人,而在它们后面,便是安德烈的玛丽莲夫人。
看样子,它们像是在保护玛丽莲夫人。
这三只古怪的禽鸟,应该就是系统所说的焦羽狂雏吧,米勒暗道。
既然三只焦羽狂雏还在远处用叫声恐吓,米勒也趁此时观察三只怪鸟:
它们的瞳孔和母亲的一样,都是琥珀色虹膜,瞳孔却裂成硫磺燃烧时的六边形,雏鸟本该柔软的绒毛却如同烧焦的松针一般根根竖立,每根羽毛的末端都蜷缩着碳化的卷曲。
它们的喙却和鸡不一样,而是鸭类的扁平嘴,但又和鸭子不一样,而是扭曲成了镰刀状,边缘泛着熔铁冷却后的青黑色,张合时发出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响,连带着沉闷的“嘎”声都显得特别刺耳。
它们的翅膀更加可怖,并非是鸟类的翅膀,而是异化成了三根嶙峋的骨刺,骨头上沾染着厚厚的灰烬,随着抖动簌簌落下,而它们的爪子,如同燃烧的铁钩一般,在雪地上烙下滋滋作响的焦痕。
更诡异的是尾羽,分裂成七根如同骨鞭似的长羽,末端垂着葡萄大小的熔岩球,随着雏鸟的移动在雪地上犁出蜿蜒的沟壑。
焦羽狂雏开始左右移动,全身骨骼发出朽木断裂的脆响声,它残缺的羽翼下露出斑驳的皮肉,伤口处跃动着即将熄灭的火焰,每一次呼吸都会随之迸出硫磺味的浓烟。
“半恶魔禽鸟,注定无法长久存活,那颗尚未孵化出的孽种,出生之后只能存活十分钟,这三只雏鸟倒不知道活了几天了。虽然看着不咋地,但是鸣叫声听着中气十足的,你的玛丽莲夫人应该把这三个家伙照顾得挺好的。”米勒说道。
“什么?恶魔?这三个小东西是传说中的恶魔?”安德烈惊讶道,然后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,将米勒护在身前。
“嘎——”三只雏鸟发出一声嘶鸣,然后向米勒冲来。
米勒注意到,雏鸟的喉管深处隐约可以见到跳动的幽蓝火苗,和之前母鸡鸡冠上燃烧的火焰一样。
看到三只焦羽狂雏冲来,米勒不惊反喜,他向前迈出一步,将杖剑拔出,左手将剑鞘放入系统空间的同时,左手掌心出现了一个简易的独角兽的印记。
随着米勒将印记拍在右手持着的杖剑上,那印记便附着在了杖剑之上,像是为杖剑镀了一层白光。
米勒单手持剑,向雏鸟冲去。
在双方距离约有两米的时候,三只雏鸟身上的火焰开始爆燃,三鸟跃起,冲向米勒。
米勒左脚停下踏地,右脚向前滑动,同时将剑向前斩出,不到一米的杖剑直接跨越了两米的空间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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