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湾,承天府。
永历三十五年春(康熙二十年),自从郑家军从大陆退回台湾后,郑经就病倒了。
此时郑经面色如灰躺在病床上,他已经病入膏肓半年多了,如今气如游丝,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死亡的气息。
烛火摇曳中,陈永华跪在床前,紧握着郑经枯瘦如柴的手。
陈永华就是《鹿鼎记》中陈近南的原型,是一位传奇人物。
真实历史中的陈永华是福建同安人,也!是今福建厦门人,是历郑家三代主人的股肱之臣。
“复甫”复甫是永华的号,郑经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,“我死后,克臧继位……你……你要……”
“主公放心!我一定尽心辅佐大公子的!绝不负主公所托。”陈永华重重叩首,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郑经艰难地点点头,目光涣散地望向帐顶,嘴唇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,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,手臂无力地垂落。
“主公!王爷!”陈永华悲呼一声,泪水夺眶而出。
门外,冯锡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,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。
冯锡范,福建龙溪人,郑氏父子的得力干将。
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低声道:“去请克塽公子来。”
三日后,郑经的长子,18岁的郑克臧身着素服,在陈永华等老臣的拥护下继位为延平王。
灵堂内,白幡飘动,香烛缭绕。
“臣等拜见王爷!”众臣齐声跪拜。
郑克臧面容肃穆,抬手道:“诸位请起。父王新丧,台湾内外事务还需仰仗各位与陈伯伯一起鼎力相助。”
冯锡范站在队列末端,冷眼打量着这位新王。郑克臧眉目间确有几分郑经的影子,但气质更为内敛沉稳。
在郑经在福临与清军周旋时,陈永华协助克藏驻守台湾,克藏治理的内政井井有条,深受父王的赞。
“冯将军,”郑克臧目光扫过众人,停在冯锡范身上,“父王生前常言将军乃我郑氏肱骨之臣,今后台湾防务,还望将军多费心。”
冯锡范微微躬身:“臣定当竭尽全力。”他声音平静,眼神却闪烁不定。
登位仪式结束后,冯锡范快步离开王府,直奔自己府邸。书房内,郑克塽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岳父大人,”年轻的郑克塽急忙起身,“情况如何?”
冯锡范冷笑一声:“野种也配称王?”他拍了拍郑克塽的肩膀,“放心,为父自有安排。”
……
北京,紫禁城。
乾清宫内,康熙帝正与大学士明珠、兵部尚书姚启圣等人议事。年轻的皇帝眉宇间透着锐气,手指轻叩案几。
“三藩已平,如今只剩东南一隅的台湾郑氏。”康熙目光如炬,“诸位爱卿以为如何?”
明珠拱手道:“皇上,郑经新丧,其子郑克臧继位,台湾正值权力交替之际。
臣以为可遣使招抚,许以高官厚禄,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。”
姚启圣却摇头道:“明珠大人所言差矣。郑氏盘踞台湾数十载,早有不臣之心。
即便招抚,也难保其日后不再生变。臣以为当以武力收复,永绝后患!”
姚启圣,浙江会稽人,在平定三藩时表现突出,协助康亲王杰书屡立战功,被康熙提拔,后任福建总督,这不要收复台湾,特调回朝征求其意见。
康熙若有所思:“姚总督所言极是。然台湾远孤悬海外,水战非我八旗所长,该当如何?”
姚启圣眼中精光一闪:“臣举荐一人——福建水师提督施琅。”
“施琅?”康熙挑眉,“可是当年郑成功麾下那个施琅?”
“正是。”姚启圣点头,“此人精通海战,熟悉台湾水情,更与郑氏有血海深仇。
其父施大宣、弟施显皆为郑成功所杀。若用此人,必能事半功倍!”
康熙沉吟片刻,突然拍案道:“传旨,召施琅进京面圣!”
……
台湾,延平王府。
夜色如墨,郑克臧正在书房批阅文书,忽听门外一阵骚动。
“怎么回事?”他皱眉问道。
话音未落,房门被猛地踹开。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入,为首的正是冯锡范。
“冯将军,你这是何意?”郑克臧拍案而起。
冯锡范冷笑:“郑克臧,你并非先王亲生,有何资格继承王位?”
郑克藏是郑经和四弟的乳娘陈昭娘所生,后被纳为妾。郑克藏实为郑经的庶长子。
“荒谬!”郑克臧怒喝,”我乃父王长子,众所皆知!”
“是吗?”冯锡范一挥手,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老妇人进来,”这位是先王妃的仆人,她可以作证,先王妃当年并未怀孕,你是从民间抱养的!”
老妇人瑟瑟发抖,不敢抬头。证明老妇人是冯锡范随便从民间捉来的,她必须配合,否则死路一条。
郑克臧气得浑身发抖:“冯锡范!你竟敢污蔑本王!陈永华大人何在?”
“陈永华?”冯锡范狞笑,“他勾结清廷,意图不轨,已被我关进了监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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