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先生,我已经通知了西岸牧民,让他们来东岸汇合,可是你看,今年冬天是暖冬,
伏特加河没有结冰。无法撤离出来,这是我一等再等的原因。”
此时探马来报,“报大汗,沙皇骑兵正往这边赶来,别再犹豫了,否则大家谁也走不脱!”
渥巴锡飞速思考着,摇摇头,无奈之下,只好临时决定,带领右岸的三万余户,共十七万人先行上路,而左岸的部众不得不被暂时抛弃。
为了全局,头领不得不牺牲局部,这种选择无疑是痛苦的。
一月的伏尔加河,寒风凛冽,土尔扈特人民,怀着对故土的深深眷恋和对未来的憧憬,
离开了寄居近一个半世纪的异乡,踏上了充满艰辛的东归之路。
“……”
离开前,渥巴锡破釜沉舟,毫不犹豫点燃了木制宫殿,熊熊烈火燃烧起来,
土尔扈特汗国,随着燃烧的火焰灰飞烟灭。
渥巴锡用这种决绝的方式,向众人宣告,他们与沙俄彻底决裂的决心。
东归的队伍刚离开三天,四万哥萨克骑兵,随后就追了过来。
望着一片化为废墟的土部宫殿,懊悔地摇了摇头,“晚了一步,还是让他们逃走了。”
“队长,你摸摸,灰烬还温,他们一定还没逃远!”沙俄士兵分析道。
“弟兄们,上马,兵分两路,对土尔扈特部进行围追堵截!”沙俄骑兵小队长下达了命令。
沙俄骑兵小队长,将一部人马留在伏尔加河左岸,监视留下来的一万余户土尔扈特人,防止他们也随后逃跑。。
土尔扈特部的牧民跋涉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上,风雪如刀一般割在他们脸上,为了赶路,他们不得不轻装上路,他们知道沙俄骑兵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东归的路上,暮色在雪原上涂抹出铁灰色的颜色,渥巴锡勒住马缰,喉结在染血的皮衣领口下滚动,
身后腾起的尘雾,像毒蛇般蜿蜒逼近——沙俄哥萨克骑兵的弯刀,在落日余晖中折射出冷芒,如同死神伸来的指尖。
渥巴锡紧握祖传的象牙柄马刀,他通红的眼睛死死望向远方。
此刻,饥饿、疾病和疲惫,时刻折磨着他们。
但土尔扈特人没有丝毫退缩,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,相互扶持,奋勇前行。
东归队伍怎么也跑不过沙俄的铁骑追赶,哥萨克骑兵在哈萨克西部的穆尔贾尔山、咸海北方的奥琴峡谷,拦截住了土尔扈特队伍,随之双方展开了激烈对决。
“杀啊!冲啊!”喊声震破寰宇。
哥萨克骑兵凶猛强悍,装备精良,而土尔扈特部的部众们,虽然武器简陋,但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和亲人,
为了回到祖国的怀抱,个个都英勇无畏,视死如归。
渥巴锡身先士卒,挥舞手的钢刀大声喊道:“兄弟姐妹们,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们东归的步伐,谁阻挡都没有好下场。杀啊……”
渥巴锡带领着战士们冲锋陷阵,呐喊声,刀枪撞击声响彻峡谷,
敌人骑兵纷纷落马,从上午一直厮杀到傍晚,鲜血染红了大地,
经过惨烈的战斗,土尔扈特部终于击退了哥萨克骑兵,成功突破了敌人的拦截。
然而,战斗的胜利并没有让他们轻松多少。
在接下来的行程中,疾病如阴霾般笼罩着这支迁徙的队伍。
“……”
长途跋涉的疲惫与沿途恶劣的环境,让伤寒、痢疾等疫病迅速蔓延。
不少人面色蜡黄,嘴唇干裂起皮,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原本挺直的脊梁被病痛压得佝偻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。
孩童们的哭声也变得有气无力,小小的身体滚烫发烫,依偎在母亲怀里奄奄一息,
那些曾经灵动的眼神此刻只剩茫然。许多人因为缺医少药而痛苦地死去。
饥饿也时刻威胁着他们,草原上的食物越来越少,他们只能靠挖野菜、啃草根来充饥。
但即使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,土尔扈特人依然没有放弃,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:回到祖国!
就在东归队伍逐渐接近中国边境的时候。
远在北京城的乾隆帝,接到了沙皇十万火急的一封信。
这份文件来自理藩院,上面详细禀报了沙俄皇帝的威胁之词。
沙俄皇帝言辞傲慢而嚣张,声称土尔扈特部是其治下臣民,
乾隆皇帝若敢收留,便是公然与沙俄为敌,必将兵戎相见,让大清国陷入战火之中。
乾隆皇帝怒不可遏,“啪”的一声,将文书重重拍在御案之上,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震颤。
他猛地站起身来,龙袍下摆随风扬起,眼神中满是怒火与威严,大声斥责道:“贼寇沙俄,竟敢如此狂妄!朕的大清,岂容他人随意威胁!”
乾隆下令加强东北边境的军事行动,防止沙俄铤而走险。
沙皇只不过是想用这种成本最小的威胁,逼迫乾隆遣返这些东归的民众,这种伎俩实在可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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