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!”
脚掌踏落的瞬间,竞技场犹如巨鼓擂响。
气浪呈螺旋状炸开,碎石草屑被裹挟成狂躁的环状海啸。
雷天云乱发飞扬,稚嫩面庞在金光中竟显出几分狰狞。
“还未完呢!”
他凌空翻身,掌心向下狠狠一压:“重力坍缩,五倍镇压!”
飞溅的岩块骤然悬停,继而如被无形巨掌揉捏般坍缩成球。
小魔虎凄厉哀嚎,幼小身躯被压得骨骼爆响,地面“咔嚓”陷出十丈深坑。
“噗!”
小魔虎七窍飙血,却突然暴起,一口咬住少年手腕。
雷天云痛得眼前发黑,龙鳞罡气“嗡”地反震,虎牙应声崩断。
他却趁机欺身而上,膝撞顶碎魔虎胸骨。
“两年前我能徒手撕猛犸,今日还撕不了你这病猫?!”
双手插入虎腹猛然外扯——
黑血喷溅中,残魂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啸,化作黑雾涌入他眉心。
暗红血月高悬于天际,雷玲背靠枯树,十指翻飞结印。
霜色魂力化作万千丝线,如蛛网般缠绕在雷天云周身。
紫色魂环在少年脚下成型的刹那,妇人灰白的唇角终于漾起一丝笑意。
下一秒,染血的睫毛却如折翅的蝶,缓缓垂落。
“娘!”
雷天云疾步上前,接住母亲瘫软的身躯。
掌心触到她后背黏腻的冷汗,魂力探入经脉的瞬间,他心头剧震——
母亲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冰火反复灼烧,魂力池干涸得只剩薄雾般的残存。
少年背起轻若枯叶的母亲狂奔,第二魂环紫光在夜色里拖曳出彗星般的尾迹。
七日后……
西尔城青石巷深处,苦涩的药香在空气中蒸腾。
三阿婆掀开雷玲后背的纱布,溃烂的伤口中竟钻出细碎的冰碴。
“邪气入髓,伤得如此之重,能捡回半条命已是万幸。”
竹帘外,雷天云猛然攥拳,刚愈合的臂骨发出咔咔闷响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却又在听到母亲咳嗽声时迅速收敛。
雷玲抱着檀木盒,扶着墙壁缓缓走到屋外。
少年右臂暴涨的龙爪虚影穿透窗棂,五道血色刃光掠过庭院,百年铁桦木桩悄无声息地断成六截。
“娘,我的第二魂技还不赖吧?”
他转头,对咳嗽声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确实厉害!云儿,该炼化那东西了。”
雷玲指尖轻点檀木盒,盒中暗影魔虎的尾椎骨泛着不祥的黑芒。
魂骨表面浮动的尖刺,与那日撕碎雷天云肋骨的虎尾如出一辙。
雷天云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。
“娘,你赶紧回屋休息吧,我现在就吸收这块外附魂骨。”
雷玲笑着点头,转身缓缓返回屋内。
当第一缕黑气钻入脊椎时,雷天云仿佛被投入沸腾的岩浆。
三百根骨刺在血肉中野蛮生长,暗红纹路顺着脊梁爬向后颈。
他咬碎第三块软木,仍止不住嘶吼,直到某个临界点,翻涌的黑潮突然化作清冽的山泉——
背后的狰狞骨刺收放自如,魂力流转速度暴涨三倍!
“外附魂骨技能·邪神刺!”
少年旋身甩出骨链,幽光闪烁的尾钩竟将晨雾腐蚀出空洞。
三阿婆的药杵当啷落地,惊呼道。
“二十四级?这杀气……怕是寻常魂尊都接不住你十招!”
竹帘内忽然传来瓷碗轻叩声。
雷天云慌忙收敛魂骨,捧药进屋时,又恢复了那副顽童模样。
“娘,你赶紧吃药……”
“先把外衣穿上。”
雷玲笑着咳嗽,眼底的月华比汤药更暖,“后背骨刺都戳穿屋顶了。”
雷天云突然抓起案头银针,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虎口,针尾震颤着发出蜂鸣。
“三阿婆说百会穴能镇魂,可娘每施魂技,识海就剧震。”
他感受到母亲身体的痛苦,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,“若我能用龙鳞模拟金针渡穴……”
次日,晨雾未散,雷天云背着沾满露水的药材跪在药庐前。
屋内,赵虎正抓着一把药草,疑惑地嘟囔。
“娘,黄连怎么长红须了?”
“那是蒲黄!”
三阿婆摔下那本霉斑点点的《金匮要诀》,瞥见少年膝前整整齐齐码着三七、当归——
每一株的根须都洗净理顺,分毫不乱。
“求您教我医术,我想救我娘。”
少年额头磕在青砖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三阿婆枯瘦的手指拨开药筐,突然抓起一把混杂的种子,丢到雷天云面前。
“分拣。”
少年指尖翻飞,不到半个时辰,二十八种药籽已各归其位。
老妇人眼眶一热——当年教赵虎分拣,他花了三日还出错。
“明日鸡鸣前来,背熟《经脉歌》!”
三阿婆丢给少年一本小册子,随即扯过儿子的衣摆,擦拭医书上的霉斑。
“愣着干什么?给小师弟拿入门礼——把那筐认错的黄连埋了当花肥!”
晨光里,三阿婆终于露出多年未现的笑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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