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鳞”会所最深处的“盘龙”包厢，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靡靡之音。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的辛辣和一种近乎凝滞的压抑。没有开主灯，只有吧台上一盏幽绿的射灯，将水晶酒瓶切割成诡异的碎光，勉强照亮包厢中央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。
张曼垂手站着，昂贵的套装此刻像沉重的枷锁，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精心修饰的妆容掩盖不住脸色的惨白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。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片阴影深处，只能死死盯着自己脚下昂贵波斯地毯上繁复的花纹，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阴影里，没有任何形体轮廓，只有一道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的声音，缓缓流淌出来，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张曼的神经上：
“股价，跌停。市值，蒸发二十三亿。”
“官媒点名，‘行业毒瘤’。”
“核心艺人叶晴，反咬一口，成了反抗的旗帜？”
“张曼…”
那声音顿了顿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：“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…‘万无一失’？”
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碾压下来！张曼双腿一软，几乎要跪倒在地。她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是混合着恐惧、委屈和不甘的扭曲表情，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尖利：
“秦先生！这不怪我！是…是那个沈昭！都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贱人沈昭！”
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，语速飞快地辩解，将所有的失败和怨恨都倾泻出去：
“叶晴那个小贱蹄子本来已经崩溃了！跳楼我都安排人拍好了！就是她！那个沈昭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！她像条毒蛇，专门盯着我们天音咬！”
“是她救了叶晴！是她挖出了财务漏洞！是她拿到了那段该死的录音！是她一手策划了舆论反扑！连那个周谨行，也是她的人！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黑客！”
张曼的声音因为怨毒而颤抖：“秦先生，这绝不是巧合！她是有备而来！她就是冲着我们天音，冲着您来的！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！”
“沈昭…”阴影中的声音咀嚼着这个名字，冰冷依旧，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。“查清她的底细。从她出生到现在，一根头发丝都不要放过。她背后是谁，她想要什么，她…怕什么。”
“是！秦先生！我一定…”张曼如蒙大赦，连忙应承。
“再有闪失…”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，如同死神的低语，清晰地传入张曼耳中，“你知道后果。‘金鳞’池子里，不介意多喂一条鱼。”
张曼身体猛地一僵，瞳孔瞬间缩成针尖！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！她仿佛已经闻到了那浑浊池水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，听到了食人鱼利齿啃噬骨头的“咔嚓”声！
“我…我明白！秦先生！绝不会有下次！”她声音发颤，深深地低下头，几乎要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毯上。
阴影不再言语，只有雪茄燃烧的微弱红光在幽暗中明灭了一下，如同猛兽蛰伏时危险的眼。
张曼维持着鞠躬的姿势，冷汗浸透了后背。直到那无形的压力似乎消散了一些，她才敢极其缓慢地直起身。当她抬起头时，那张被恐惧扭曲的脸上，只剩下一种淬了剧毒的、深入骨髓的怨毒！那目光，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毒蛇，死死锁定了“沈昭”这个必杀的目标！
她无声地、一步一步倒退着离开包厢，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闭合，隔绝了那片令人窒息的阴影。走廊昏暗的灯光下，张曼停下脚步，从精致的鳄鱼皮手袋里摸出另一部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，声音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：
“启动‘清道夫档案’。目标：沈昭。最高权限。我要知道她的一切！一切！”
***
同一时间，城市另一端的巅峰。
谢氏资本大厦，32层东翼。
厚重的防爆玻璃幕墙隔绝了城市的喧嚣与寒风，只留下脚下璀璨如星河般的万家灯火。这里不再是沈昭那个冰冷的公寓，空间开阔，线条冷硬，顶级的新风系统送来洁净无尘的空气。巨大的落地窗前，沈昭独自站着，黑色的身影几乎融入窗外深沉的夜色。
新办公室的雏形已现。角落预留的服务器阵列区域散发着幽幽蓝光，独立的加密通讯终端静默待机，专属的物理防火墙闪烁着代表安全的绿色信号。这里是谢屿提供的巢穴，也是她为自己打造的、功能更强大的作战堡垒。
系统面板在她视界中悬浮，翠绿的光芒稳定地显示着：
＞ **生命值余额：1380天 (≈3.78年)**
＞ **业障侵蚀：25% (转化效率：80%)**
近四年的生命，足以让她从容布局。但面板的绿光映在她冰冷的瞳孔里，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或松懈，反而让那警惕的寒芒更加锐利。
K的血色警告邮件内容在她脑中反复回放：“星尘（Stardust）水印…顶级外部支援…目标直指我方渗透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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