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茂被何雨柱劈头盖脸一顿抢白,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假笑:
“傻柱,瞧您这话说的,我哪敢打你的鬼主意啊!我是真心实意来恭喜你的!恭喜你官复原职,旗开得胜!以后在厂里,还得请柱子哥您多多关照不是?”
他这人,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,心里的小九九更是拨得山响。
这张西范年纪轻轻就是保卫科科长,还能把傻柱这板上钉钉要倒霉的货给毫发无伤地捞回来,这能力,简直通天了!
他许大茂虽说是个放映员,在厂里大小算个人物,可跟人家科长一比,那就是萤火比皓月。
现在张西范无疑是院里最粗壮的大腿,不赶紧凑上来抱紧,那才是真傻。
至于傻柱?哼,得意个什么劲儿!
要不是张科长,你小子现在还在家糊火柴盒呢!
他微微侧着身子,往屋子里挤着,看着张西范:“张科长,您可真是慧眼识英雄,高风亮节啊!柱子哥这手艺,那可是咱们全厂公认的第一把勺!有您这样的英明领导提携,柱子哥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,平步青云啊!”
说着,他从兜里掏出那袋水果糖,这可是娄晓娥从娘家带回来的高级货,花花绿绿的糖纸包着,他自己平日里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一次只舍得嘬一颗。
此刻,他却装作十分随意地递过去,心里却在暗暗滴血:“张科长,一点点小意思,给弟弟妹妹们尝个鲜,不成敬意,不成敬意。”
他算盘打得精,这张西范家里两个弟弟妹妹,又正是嘴馋的年纪。
自己这金贵的水果糖一拿出来,那几个小的还不跟小馋猫见腥一样?
张西范再怎么不待见自己,看在眼巴巴瞅着糖果的孩子们份上,总不好意思把笑脸和糖果都硬邦邦地拒之门外吧?
果然,张西范家那两个小的,张西烽和张西梅,本来是在埋头吃鱼,但是竖着耳朵听半天。
此刻一听见“水果糖”三个字,两双眼睛“唰”地就亮起来。兄妹俩对视一眼,抬着头,连碗里的水煮鱼好像此刻都不香,眼巴巴地瞅着许大茂手里那花花绿绿的糖袋子,小嘴微张,口水都快拉成丝。
张西范正端着海碗,准备先给弟妹夹块鱼,闻言抬眼皮瞥瞥许大茂,又看看他手里那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的水果糖,再扫一眼门口那两个眼珠子恨不得粘在糖袋上、就差扑上来的弟弟妹妹。
这许大茂,倒是真会来事,也真豁得出去。
“行了,大茂哥,都是一个院儿住着,进来吧。”张西范放下碗筷,语气平和,“糖留下,你也别走,一起坐下喝两盅,尝尝柱子哥今天这道拿手新菜。”
何雨柱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地重重“哼”一声,但张西范发话,他也不好再当面给许大茂难堪,只是狠狠剜许大茂一眼,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:算你小子今天狗屎运!
许大茂心里顿时乐开花,,忙不迭地把那袋让他肉痛的水果糖塞到伸出小手的张西梅怀里,笑得牙不见眼:“哎,谢谢张科长!太谢谢张科长了!那我就却之不恭,叨扰了!”
说着,他十分有眼力见地自己从墙角搬个小板凳,紧挨着桌边坐下。
张西梅和张西烽得满满一袋糖,小脸蛋瞬间笑成一朵花,她紧紧抱住糖袋子,拉着同样眉开眼笑的张小猴,一溜烟跑回里屋,一边迫不及待地拆糖纸,一边小声商量着先吃哪个口味,清脆又压抑的欢笑声断断续续传出来。
张西范给许大茂也斟杯酒:“来,大茂哥,尝尝这水煮鱼,新琢磨出来的川菜,味儿可鲜美。”
许大茂受宠若惊:“哎呦喂,张科长您太客气!那我可得好好品鉴品鉴!柱子哥的手艺,我是一百个信得过!”
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,夹一片浸在红油汤汁里的鱼片。
那鱼片薄如蝉翼,白嫩细腻,入口先是一股浓烈的麻辣鲜香直冲脑门,随即是鱼肉的极致鲜嫩与滚烫的汤汁交织在一起,烫得他一边嘶嘶哈哈地吸着凉气,一边却又舍不得停嘴:
“好吃!绝了!真他娘的好吃!柱子哥,你这手艺真是盖了帽!比那前门楼子饭庄的大师傅都强出不止一截!”
何雨柱听着这话,尽管明知许大茂这孙子多半是借着夸菜来拍张科长的马屁,但自己的手艺被人如此当面盛赞,尤其是被死对头夸,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受用,脸色也稍稍缓和些,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:“吃都堵不上你的破嘴!”
张西范看着这俩活宝一捧一逗,淡淡笑了笑,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转,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我说,大茂,柱子,你们俩这从小在一个大院儿里光屁股长大,按理说,怎么着也该是穿一条裤子的发小情分。怎么就跟那斗红了眼的乌眼鸡似的,一见面就掐,掐了这小二十年,也不嫌累得慌?”
这话一出,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。
何雨柱眉头习惯性地一挑,似乎有一肚子话想喷薄而出,但眼角余光瞥见张西范那平静无波的眼神,又硬生生把话给咽回去,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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