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花町废弃地铁站，正午十二点。
潮湿的隧道里弥漫着铁锈和霉菌的气味，昏暗的应急灯每隔十秒闪烁一次，将织田律的影子拉长又缩短。他靠在斑驳的墙面上，银灰色长发束成高马尾，黑色战术服完美融入阴影，右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指尖的匕首转了个漂亮的弧，刀面反射出身后三十米处的人影——科恩正贴着墙根前进，狙击枪背在身后，手里握着消音手枪。
织田律唇角微勾。
——只有科恩？琴酒果然上钩了。
他故意踢飞一块碎石，声响在隧道里回荡。科恩立刻举枪瞄准，却只看到一只野猫窜过轨道。
"Silver Rhythm。"科恩的嗓音沙哑，"出来领死。"
回应他的是头顶通风管突然爆裂的巨响！
织田律从天而降，膝盖重重砸在科恩肩上，两人一起滚进轨道凹槽。匕首抵上科恩的喉结时，狙击枪的枪管也顶住了他的腰腹。
"好久不见。"织田律笑眯眯地打招呼，"最近失眠好点没？"
科恩的瞳孔微缩——这是他从未对人说过的隐疾。
"琴酒给你三倍剂量镇静剂对吧？"织田律的刀尖轻轻划过他脖颈，"可惜治标不治本。"
科恩的呼吸变得粗重："你……"
"我什么？"织田律突然凑近，呼吸喷在他耳廓，"我知道你每晚梦见莱伊一枪爆头？"
这个名字像开关，科恩的手指猛地扣紧扳机——
咔。
空膛的声响让他僵住。织田律晃了晃弹匣："找这个？"
科恩暴起反击，却被一记手刀劈中颈动脉，颓然倒地。织田律捡起狙击枪，对着通风管连开三枪。
金属碎裂声中，他对着虚空轻笑："基安蒂，再躲就没意思了。"
"叛徒！"
基安蒂从管道跃下，军刺直取咽喉。织田律侧身避开，狙击枪横挡，金属碰撞迸出火星。
"琴酒在哪？"他问。
基安蒂的攻势更猛："等你死了就知道了！"
织田律叹气，突然变招——枪托击中基安蒂手腕，军刺当啷落地，同时匕首抵上她心口。
"最后一次。"他的声音冷了下来，"琴酒的位置。"
基安蒂啐了一口："去地狱问吧！"
刀光闪过，一缕红发飘落。织田律的匕首钉在她耳侧墙上："我不杀女人。"他凑近，"但你可以带着这个答案去见琴酒——"
"——告诉他，我偷换了他的抗凝血剂。"
基安蒂脸色骤变。
织田律拔出匕首退开："现在他的伤口会一直流血。"
他转身走向隧道深处，银发在幽绿应急灯下泛着妖异的光："这个游戏，我陪他玩到底。"
杯户商场顶楼，下午三点。
安室透站在玻璃幕墙前，紫灰色眼睛扫过楼下广场——三个可疑人影正分散在喷泉周围，耳麦线若隐若现。
"风见，就位没？"他对着袖扣低语。
『已控制监控室，但发现异常——琴酒不在包围圈。』
安室透的指尖轻轻敲击窗框。不对劲。以琴酒的性格，绝不会只派杂兵围剿。除非……
手机突然震动，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：
织田律被绑在椅子上，银发凌乱，嘴角渗血。背景是熟悉的红色集装箱——东京湾12号仓库。
血液瞬间冻结。
『想要他活命，单独来。』
安室透闭了闭眼。很明显的陷阱，但——
"降谷先生！"风见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响，『别上当！那是——』
通讯突然中断。安室透摘掉耳麦，最后看了眼照片里织田律低垂的睫毛，转身走向电梯。
东京湾12号仓库，黄昏。
夕阳将集装箱染成血色，海风裹挟着咸腥味灌进来。安室透推开门时，织田律果然被绑在中央，听到声响微微抬头，右眼角的泪痣在阴影中格外显眼。
"真慢。"他哑声道。
安室透缓步靠近，伯莱塔藏在袖中："还能走吗？"
"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。"织田律苦笑，"琴酒亲自招待的。"
安室透蹲下解绳子，指尖触到对方手腕时突然一顿——脉搏平稳，没有药物痕迹。
陷阱。
他猛地后仰，子弹擦着鼻尖飞过！织田律的绳索自动脱落，手中匕首直刺他心口！
安室透翻滚避开，枪口对准"织田律"眉心："易容谁不好，偏选他？"
"织田律"撕下面具，露出基尔冷漠的脸："你怎么发现的？"
"他从来不用'招待'这个词。"安室透扣动扳机——
咔。
空膛。
基尔举枪瞄准："琴酒要活的。"
千钧一发之际，仓库顶棚突然爆裂！
真正的织田律从天而降，银发在夕阳中如瀑倾泻，两枪精准打飞基尔的武器。落地瞬间拽过安室透护在身后，匕首抵上基尔喉咙：
"我的人，轮不到你碰。"
基尔冷笑："你以为赢了？"
"当然不。"织田律突然割断她一缕头发，"带话给琴酒——"
他将发丝塞进她口袋："下次见面，我要他的命。"
基尔被放走后，安室透一把拽住织田律的衣领："你他妈——"
"嘘。"织田律捂住他的嘴，拖到集装箱后。三秒后，远处狙击枪声响起，他们刚才站的位置留下冒烟的弹孔。
"琴酒在八百米外。"织田律的唇几乎贴上安室透的耳廓，"现在信我了吗？"
安室透咬了他掌心一口："下不为例。"
织田律低笑，突然吻上他的唇。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硝烟气息，像某种劫后余生的确认。分开时，夕阳将两人的轮廓镀上金边。
"下次再单枪匹马……"
"怎样？"
织田律舔掉他唇角的血："我就当众扒你裤子。"
安室透抄起扳手砸过去，织田律大笑着躲开。两人在枪林弹雨中穿梭，身影逐渐融入暮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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