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木酒店天台，暴雨倾盆。
雨水顺着织田律的银发滴落，黑色礼服被浸透，紧贴在身上。他的指尖捏着那枚U盘，而琴酒站在十米开外，枪口对准他的心脏。
"把名单给我。"琴酒的声音比雨还冷，"这是最后的机会。"
织田律歪头，狐狸眼里盛着戏谑："这么想要？求我啊。"
琴酒的扳机扣下一半。
"砰——！"
枪声炸响，但子弹却擦着织田律的耳际飞过——安室透从侧面撞开琴酒，两人在湿滑的地面上翻滚数圈，拳脚相向的闷响被雨声掩盖。
织田律没动，只是静静看着他们扭打。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，像是无声的眼泪。
琴酒的肘击砸在安室透腹部，后者闷哼一声，却借力将人掀翻，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肋骨！
"为了他背叛组织？"琴酒喘息着冷笑，"愚蠢。"
安室透的拳头擦过琴酒的下颌："闭嘴。"
织田律终于动了。
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切入战局，匕首直刺琴酒持枪的手腕！琴酒被迫后退，枪械脱手，滑到天台边缘。
三人呈三角对峙，雨水在彼此之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。
"阵。"织田律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"你还记得孤儿院后面的那棵樱花树吗？"
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——记忆碎片刺入脑海。
年幼的黑泽阵背着发烧的织田律，在暴雨中踉跄奔跑。樱花被雨水打落，粘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"哥哥，我们会死吗？"
"不会。"黑泽阵的声音坚定，"我答应过带你去看海。"
琴酒的手指微微颤抖，但很快恢复冰冷："无聊的回忆。"
"是吗？"织田律向前一步，"那为什么你的手在抖？"
琴酒猛地拔出手枪——
"砰！"
子弹穿透雨幕，织田律却站在原地没躲。
鲜血溅在雨水里，但受伤的不是他——安室透挡在他面前，子弹擦过他的肩膀，染红了白色衬衫。
"零！"
织田律的瞳孔紧缩，匕首脱手而出，精准扎进琴酒的手腕！枪械再次落地，琴酒捂着伤口后退，绿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。
安室透单膝跪地，血顺着指尖滴落，却抬头对织田律笑了笑："没事，小伤。"
织田律的指尖发抖，扯下领带按在他的伤口上。雨水混着血水，将丝绸染成暗红色。
"......白痴。"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，"谁让你挡的？"
安室透用没受伤的手捧住他的脸："因为你站得太直了，靶子一样。"
织田律想骂人，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他低头，额头抵在安室透的肩上，雨水顺着两人的脸颊交融，分不清是谁的温度。
琴酒站在几步之外，看着这一幕，突然冷笑："真感人。"
他弯腰捡起枪，却听到织田律的声音："黑泽阵。"
琴酒僵住。
"樱花树下，你说要带我去看海。"织田律抬起头，雨水冲掉了他所有的伪装，只剩下赤裸的疲惫，"现在海就在你身后......可你看都不看一眼。"
东京湾的灯火在暴雨中模糊成一片，像极了那年他们幻想过的海平线。
琴酒的枪口缓缓垂下。
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，贝尔摩德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："Gin！该走了！"
琴酒最后看了织田律一眼，转身跃上直升机垂下的软梯。
织田律没有追。
酒店套房，深夜。
暖气驱散了寒意，织田律坐在床边，小心翼翼地给安室透包扎伤口。酒精棉擦过伤口时，安室透的肌肉微微绷紧。
"疼就说。"织田律的指尖很轻。
安室透看着他低垂的睫毛："不疼。"
"骗子。"
绷带缠好，织田律却迟迟没有起身。他的银发还滴着水，落在安室透的锁骨上，冰凉一片。
安室透抬手，指腹擦过他的眼角："......哭了？"
"没有。"织田律别过脸，"雨水。"
安室透轻笑，突然揽住他的腰将人拽到床上。织田律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，鼻尖撞到对方结实的胸膛。
"喂！伤口会——"
"死不了。"安室透的指尖穿过他的银发，"倒是你......"
他的声音低下去，唇贴上织田律的额头："吓到我了。"
织田律僵住，随后整个人软下来，额头抵在安室透颈窝。
"......对不起。"
安室透吻了吻他的发顶："下次别站那么直。"
织田律闷闷地笑了："好。"
窗外，雨势渐小。东京湾的灯火重新变得清晰，像一片触手可及的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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