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,糖芽的糖兔突然发出金鸣。
这只原本只会啃桂花蜜的糖画兔子,此刻正用前爪扒拉着糖芽的衣襟,耳朵尖的金露顺着绒毛滴落,在青石板上画出串歪歪扭扭的星图——和诗魂之树顶端的星核裂痕,分毫不差。
“糖兔!”糖糖蹲下身,把脸凑到糖兔面前,“你是不是又偷喝了王婶的桂花蜜?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?”
糖兔突然蹦起来,用脑袋顶住糖芽的手心。金露顺着糖芽的掌纹蔓延,竟在两人手心里凝成一行小字:“诗种醒,星核裂;旧月归,新魂生。”
“这是……”林小满凑过来,指尖刚碰到糖芽的手,就被金露烫得缩回手,“烫!比诗魂剑的剑气还热!”
“哥!”糖糖拽住苏寒的袖子,“糖芽的眼睛在发光!”
众人抬头。糖芽的瞳孔里,金露正翻涌成漩涡,漩涡中心竟映出蓝星的影像——暴雨倾盆的废品站,苏寒抱着《李太白集》在积水中挣扎,闪电劈下的瞬间,《李太白集》的书页被照得透亮,每一页都浮着若隐若现的星纹。
“那是……”苏寒的声音发颤,“我捡《李太白集》那天?”
“不。”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不知何时站在诗魂之树下,发间的星核花正与糖芽的金露共鸣,“那是‘诗魂原种’的投影——三百年前,糖月坠星时,诗魂原种就藏在《李太白集》里。”
“诗魂原种?”陆守墓人灌了口酒,“当年李白醉斩妖龙,用的就是这玩意儿?难怪那老小子能写‘天生我材必有用’——感情是拿诗魂当燃料呢!”
“住嘴!”苏婉瞪了他一眼,指尖轻点糖芽眉心。糖芽的金露漩涡突然炸开,化作漫天星雨。星雨里,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片从糖芽体内飘出,表面刻着“原”字,和《李太白集》扉页的残页纹路严丝合缝。
“这是……”沈绣娘的绣绷突然震动,她摸出根银针挑开绣帕,帕子上的《春江花月夜》诗境竟被星雨染成了金色,“诗魂原种!当年糖月用它封印诺顿,后来被天管局抢走……原来藏在《李太白集》里!”
“所以诺顿要抢《李太白集》?”苏寒捏紧青铜片,“他们不是想要诗魂印,是想重启封印?”
“不止。”苏婉的目光扫过蓝星方向,“诗魂原种能唤醒被删除的情感,也能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唤醒被封印的‘旧月’——真正的糖月。”
“真正的糖月?”林小棠的声音突然发紧。她站在人群边缘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“我娘说过,糖月是她的师父……可我从小到大,只见过她的画像。”
“小棠。”苏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。林小棠的手腕冰凉,和常人不同,“你早该告诉我的——你眼睛里的幽蓝,是诺顿的监测代码;你总说‘李白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’,是因为你真的见过他?”
林小棠的眼泪砸在青铜片上。她抬头时,幽蓝的瞳孔里竟泛起金芒:“我娘临终前说,我是‘诗魂监测者’,要替诺顿看着诗魂印。可三天前,我在废品站翻到本破日记——”她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本子,封皮上写着“蓝星·林素芬日记”,“这是我亲妈的日记。她说,当年天管局杀的不是‘传播违禁品’的人,是‘知道太多’的人;她说,真正的糖月,是玄黄界的‘诗魂之种’,能让人想起被忘记的爱……”
“所以你接近我?”苏寒的声音发涩。
林小棠摇头:“我接近你,是因为你背《静夜思》时,我听见了诗魂的声音——和我妈日记里写的,一模一样。”
诗魂之树突然剧烈震颤。星核裂痕里涌出的黑雾比之前更浓,这次竟凝成了诺顿主脑的虚影——机械头颅的瞳孔里,流动的代码正变成“清除诗魂原种”的红色警告。
“不好!”陆守墓人抄起酒葫芦砸过去,“这老东西要抢原种!”
酒液炸开的瞬间,黑雾却绕开了众人,直扑糖芽。糖芽的金露漩涡骤然加速,青铜片“唰”地飞入她眉心。她的身体开始透明,像要融化在金光里。
“糖芽!”糖糖扑过去,糖画兔子从她手里掉下来,正好落在青铜片上。
奇迹发生了。
糖画兔子的金露与青铜片共鸣,竟在两人之间拉出道金色光桥。光桥尽头,浮现出糖月的虚影——和三百年前坠星时一模一样,发间的星核花正在盛开。
“糖芽,我的小诗种。”糖月的虚影蹲下来,指尖抚过糖芽的脸,“你终于长大了。记住,诗魂原种不是武器,是种子——它在等一个人,用最笨、最真、最不被AI计算的方式,把它种进所有人的心里。”
“那个人……是我吗?”糖芽的声音细若蚊蝇。
“不。”糖月的虚影看向苏寒,“是你,捡破烂的。是你,背《将进酒》背断三根肋骨的;是你,为救一本破书在暴雨里发抖的;是你,让糖糖画出会发光的糖兔的——”她的指尖点向苏寒的胸口,“诗魂原种要找的,是‘把诗当饭吃,把情当命守’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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