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城郊的雨越下越大,雨滴砸在废弃疗养院的铁皮屋顶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颜姝在黑暗中睁开眼睛,后脑传来一阵钝痛。她试图活动手脚,发现被皮带牢牢固定在了一张铁床上。
"醒了?"
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传来。颜姝艰难地转过头,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坐在阴影里,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。
"你们...想干什么?"颜姝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。
老人没有回答,只是按下了墙上的某个开关。天花板上的无影灯突然亮起,刺得颜姝闭上了眼睛。当她再次睁开时,发现这根本不是病房——墙上挂满了各种解剖图谱,角落里堆放着锈迹斑斑的手术器械,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诡异气味。
"1987年10月15日,特殊证人计划第五批最后一次记录。"老人突然用一种公式化的语气说道,同时从推车上拿起一个老式录音机,"今天,我们将完成最后一位受试者的记忆编码工作。"
录音机开始播放,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凄厉的惨叫声。颜姝浑身一颤——那个声音,分明是她自己的!
"不,这不可能..."颜姝剧烈挣扎起来,"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!"
老人关掉录音机,从推车上拿起一个相框,递到颜姝面前:"认识她吗?"
照片上是一个与颜姝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,穿着八十年代常见的蓝色工装,站在医院门口。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:1987年9月3日。
"这是你外婆的妹妹,林秀兰。"老人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,"第五批最后一个证人,也是唯一一个活到实验结束的。"
颜姝的呼吸变得急促,她突然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:"记住,你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..."
老人走向墙边的档案柜,取出一本发黄的相册。翻开第一页,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——年轻的林秀兰站在中间,两侧是她的父母和姐姐,也就是颜姝的外婆。
"1946年,国民政府卫生部在全国范围内征集'志愿者',名义上是参与战后医疗重建。"老人的手指停在照片上林秀兰的脸上,"实际上,他们是在为特殊证人计划挑选合适的载体。"
相册往后翻,照片上的林秀兰逐渐长大,但眼神越来越空洞。最后几张照片里,她穿着病号服,站在各种国际医学会议的讲台上,面带微笑地展示着自己的"健康状况"。
"1987年,我们发现她的记忆开始复苏,于是..."老人做了个切割的手势,"但手术前,我们提取了她的全部记忆模式。"
他走向房间另一侧的设备,掀开防尘布,露出一台老式的脑电记录仪。机器上贴着一个标签:"林秀兰-记忆编码-1987"。
"三十多年来,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基因匹配者。"老人转头看向颜姝,"直到你的出生。"
颜姝感到一阵天旋地转。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童年时总会做同一个噩梦——白色的房间,刺眼的手术灯,还有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模糊人影。
"你们...对我做了什么?"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。
老人从推车上拿起一个注射器,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:"不是我们,是你外婆。她偷偷把你带离南京,破坏了计划。"他叹了口气,"好在王处长最终找到了你。"
针头刺入颜姝的手臂时,她听见老人最后的话语:"别担心,这不会疼。等你醒来,就会成为完美的证人——就像你姨婆一样。"
意识开始模糊前,颜姝恍惚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——2023年10月15日,与录音机里的日期相隔整整三十六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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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同一时间,南京码头仓库。**
韩默手中的电筒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木箱,最终停在一个锈蚀的金属柜上。柜门上用红漆写着"731-894",与他们在医院地下室发现的编号一致。
"找到了!"小林快步上前,检查柜门上的锁,"电磁锁,需要密码。"
苏芮从背包里取出解码器,接在锁控面板上:"给我三分钟。"
韩默环顾四周,这个废弃仓库显然近期有人使用过——地上有新鲜的轮胎印,角落里堆放着矿泉水瓶和快餐盒。他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老照片吸引,走近细看,是一张泛黄的集体照: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医院门口,中间是一个穿着国民政府制服的军官。
照片下方的日期是1946年12月25日,标题写着"特殊证人计划启动纪念"。
"解锁了!"苏芮的声音传来。
金属柜门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二十个黑色金属盒。韩默取出第一个,掀开盖子——里面是一沓发黄的文件,最上面一页印着"绝密"字样。
"人体长期药物耐受性观察报告..."小林凑过来念道,"这些是人体实验记录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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