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会没事的,"韩默说,但声音里充满不确定,"他是...专业人士。"
专业人士。这个词让颜殊再次思考克莱门的真实身份。记者?特工?还是别的什么?
安全屋是郊外的一栋小农舍,克莱门事先安排好的。埃米尔一进屋就瘫在沙发上,精疲力尽。颜殊检查他的身体状况——营养不良,轻度脱水,手腕和脚踝有长期束缚的痕迹,但无明显外伤。
"他们给你注射过什么吗?"她轻声问,"或者做过测试?"
男孩摇头:"只让我看骰子...猜牌...错了就打我..."他突然抓住韩默的手臂,"你能看到那些画面吗?穿白衣服的人?"
韩默脸色瞬间变白,额头渗出冷汗:"是的...实验室...很多孩子..."
"韩默?"颜殊警觉地扶住他,"怎么了?"
"共振...太强了..."他的声音断断续续,"埃米尔的记忆...触发了我自己的..."金色纹路如蛛网般在他脸上蔓延,眼睛开始变色。
颜殊迅速拿出林秀琴给的抑制器,按下按钮。轻微的嗡鸣声中,韩默的身体猛地一震,然后逐渐放松。埃米尔惊讶地看着这一切,自己的眼睛也短暂闪过金光。
"那是什么?"男孩好奇地问。
"暂时帮你...关掉噪音的东西。"韩默虚弱地解释,转向颜殊,"谢谢...差点被淹没了..."
前门突然打开,克莱门挟持着一个老妇人冲进来,后面跟着三个持枪男子。颜殊本能地护住埃米尔,但老妇人挣脱克莱门,哭喊着奔向男孩。
"奶奶!"埃米尔扑进她怀里。
克莱门迅速关上门,示意男人们警戒四周:"情况比想的复杂。这不是普通黑帮,他们认识渡鸦。"
颜殊的血液瞬间变冷:"'净化者'?"
"边缘成员。只知道奉命寻找'特殊能力者',不清楚Gene-X的详情。"克莱门检查手枪,"但他们已经通知了上级。我们得立刻转移。"
老妇人——自称艾谢女士——用夹杂土耳其语和德语的激动言辞感谢他们。从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,颜殊拼凑出经过:埃米尔三个月前因罕见脑瘤接受实验性治疗,醒来后变得"不一样",能预测小事,但头痛欲裂。黑帮绑架他后,用他奶奶的安全威胁他合作。
"我们得带他们一起走,"颜殊决定,"太危险了。"
克莱门犹豫了一下,点头同意:"分两组。我和艾谢女士一辆车,你们和男孩另一辆。目的地萨尔茨堡,安全屋地址我会发到你手机。"
转移过程紧张但顺利。两小时后,他们到达奥地利边境的小镇。新安全屋比慕尼黑的更隐蔽,位于山谷中,四周都是森林。
安顿好埃米尔和他奶奶后,颜殊发现韩默坐在后院的长椅上,盯着星空发呆。她轻轻坐到他身边,感受到他身上不正常的热度。
"发烧了?"她摸他的额头,烫得吓人。
"过度使用能力的代价。"韩默苦笑,"每次共振都像...在大脑里开了一扇门,很难再关上。"他转向颜殊,"埃米尔看到的实验室...我也记得类似的。白墙,蓝色灯光,孩子们排成一排接受测试..."
颜殊握紧他的手:"第七号样本的设施?"
"不,更早...我想是Gene-X前身。"韩默突然皱眉,"等等...埃米尔的记忆里有段对话...医生提到'夜莺计划'..."
夜莺。这个词让颜殊想起日内瓦那个神秘人。她刚要追问,韩默的身体突然前倾,剧烈呕吐起来。
"韩默!"
他倒在她怀里,浑身滚烫,意识模糊。颜殊半拖半抱地把他弄进屋,大声呼叫克莱门帮忙。
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场噩梦。韩默高烧不退,时而胡言乱语,提到"白房间"、"初始频率"和"夜莺"。林秀琴通过视频指导治疗,但警告这可能是Gene-X深度整合的表现,只能等它过去。
埃米尔坐在床边,不时握住韩默的手,似乎能以自己的方式提供安慰。第二天深夜,韩默的高烧终于退了,陷入平静睡眠。
颜殊精疲力竭地瘫在客房床上,刚要睡着,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克莱门的声音。他似乎在用加密电话与人交谈,语气严肃:
"...是的,找到了一个...不,他不知道'白鸽诊所'的事...我会确保..."
白鸽诊所?颜殊瞬间清醒。这是埃米尔在途中提到的地方,说他"感应"到那里关着其他像他一样的人。她当时以为只是孩子的幻觉,但克莱门的反应...
脚步声接近,她假装熟睡。门轻轻开了条缝,然后又被关上。颜殊等到克莱门的脚步声远去,才悄悄拿出手机,在加密备忘录里记下这个新疑点:
"克莱门知道白鸽诊所。没告诉我们。为什么?"
窗外,阿尔卑斯的冷风吹动松林,发出如海浪般的沙沙声。颜殊看着熟睡的韩默和蜷缩在一旁的埃米尔,两个被Gene-X改变的生命,心中充满保护欲和新的疑虑。他们建立的这个小网络才刚刚开始行动,但已经卷入比想象更深的漩涡。
而"夜莺计划"和"白鸽诊所"——这两个名字像拼图的关键碎片,或许能解释克莱门的真实身份,Gene-X的起源,以及渡鸦究竟想要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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