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雄英欢快奔至常孤雏跟前,满脸欢喜,高声呼道:“您便是大舅么?”
常孤雏目光落于这孩童身上,略一打量,见其容貌与朱标、常贞略有相似之处。
常孤雏赶忙躬身行礼,说道:“臣拜见皇长孙殿下。”
朱雄英忙拉住常孤雏之手,笑逐颜开道:“大舅!抱抱雄英呀!”
常孤雏将目光投向朱元璋,朱元璋似有无奈之色,撇了撇嘴道:“抱吧。”
常孤雏这才伸手,一把将朱雄英抱起。朱雄英见状,愈发欢喜。
群臣目睹此景,神色各异,反应不一。
常孤雏此举,实乃备受三代恩宠啊!
未几,怀良亲王与足利义满等人,为辽东卫卒自船上押解而下。
怀良亲王与足利义满被押至朱元璋跟前,二人面色惶然,赶忙双膝跪地,俯首叩拜,口中连称:“罪臣拜见大明皇帝陛下。”
朱元璋面色陡然一沉,厉声道:“来人!将其押下!”
辽东军舰泊于苏州府港口,常孤雏随朱元璋及群臣,登上他船,往应天府而去。
朱标早于城门口,率众人迎候。
临别之时,朱雄英眼中满是不舍,紧紧拉住常孤雏之手,央告道:“大舅,过几日可得来东宫看望雄英呀。”
常孤雏应道:“好。”
奉天殿内,常孤雏神色恭谨,稳步上前,双手将灭倭之战的战果呈于御前,道:“陛下,此乃此次灭倭战事之成果。”
战报之上,明晰记载:“倭国武士、浪人等军队,遭我军歼灭者,逾三十万众。我军将官士卒,皆奋勇杀敌,战功赫赫。某将官率部冲锋陷阵,斩敌酋首级;某士兵临危不惧,力敌数倭,破其阵脚……各有殊勋,为灭倭大业,竭忠尽智。”
朱元璋览罢战报,顿时龙颜大悦,目中满是欣喜之色,当即扬声道:“诸位爱卿,且传阅此份战报,看看我大明将士之赫赫战功!”
言罢,便命侍从将战报递与群臣。
群臣纷纷躬身,齐声恭贺:“陛下圣明,我军英勇,此乃大明之盛事,实赖陛下洪福与将士用命,愿我大明江山永固,千秋万代!”
一时间,奉天殿内道贺之声此起彼伏,不绝于耳。
唐胜宗身为督军,于情于理,自是要参与此次汇报。
胡惟庸满心皆是期待,双目紧紧盯着唐胜宗,只盼他能道出些于常孤雏不利之言。
唐胜宗并未夸大其词,只据实以报。辽东军屠杀俘虏诸事,亦未隐瞒。常孤雏对此,神色坦然,并无言语。
胡党众人见状,纷纷出列,其中一人拱手面向朱元璋,神色严肃道:“陛下,常孤雏此举,屠杀俘虏,实有不妥。我大明向以仁义为本,此举恐损我朝声誉,遭人诟病,还望陛下明察。”
其余胡党之人亦随声附和,指责常孤雏此为不仁不义之举。
常孤雏目光灼灼,环顾众人,朗声道:“敢问,我中国沿海百姓,何其无辜?屡遭倭寇侵扰残害,这累累血债,又当如何清算?”
胡党中人忙道:“辽国公,一码归一码,往昔旧账,岂可用如今新举来偿?”
常孤雏冷哼一声,道:“哼,汝等说得倒是轻巧。这账,管它新旧,迟早都得清算!”
孔希学整了整衣冠,朝着常孤雏一揖,而后缓缓开口道:“辽国公,儒家向来倡行仁义之说,以仁为本,以义为行。纵倭人曾犯我沿海百姓,然杀戮俘虏,实非仁义之举。《论语》云‘仁者爱人’,此乃我儒家之根本教义。以暴易暴,何异于倭人之行径?如此作为,恐伤上天好生之德,亦不符我大明以礼义治天下之宗旨。还望辽国公能以仁义为怀,自省此举之非。”
常孤雏怒目圆睁,直视孔希学,大声斥道:“孔希学!你整日将儒家学说挂在嘴边,却全然不知沿海百姓所受冤屈!倭人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百姓苦不堪言,你却在此拿什么仁义学说来指责于我,分明是为倭人辩护!你表面满嘴仁义道德,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!儒家之学,重在济世安民,你却置百姓生死于不顾,如此行径,有何颜面谈儒说义!”
常孤雏言辞愈发激昂,戟指孔希学道:“圣人云‘以直报怨’,倭人残暴,侵扰我沿海百姓,犯下累累罪行,此非怨乎?我以直道还之,何错之有?又言‘善善恶恶’,倭人恶行昭彰,我杀其俘虏,正是恶其恶也,以正纲纪,何谈不仁?汝空读圣人经典,不恤百姓疾苦,反以仁义之名,行姑息之实,真乃圣人之不肖徒!”
孔希学面色涨红,却仍强自镇定,拱手道:“辽国公此言差矣。圣人亦云‘克己复礼为仁’,克制自身,遵循礼法方为仁道。即便倭人有过,然我大明乃礼仪之邦,当以礼相待,以教化之,方显大国风范。《孟子》曰‘杀一无罪非仁也’,俘虏已降,再行屠戮,岂是仁人所为?此非遵循圣人之道,实乃失了大国之度,恐为天下笑。”
常孤雏冷笑一声,针锋相对道:“孔希学,休要再拿你那套陈词滥调说教!法家云‘以刑去刑’,对倭人这等恶徒,不严刑惩处,何以去其恶行?又言‘法者,所以兴功惧暴也’,我屠杀倭俘,正是以暴制暴,令其余倭人畏惧,不敢再犯我边境,此乃兴功之举!汝只知儒家宽仁,却不知乱世需用重典,面对倭人这般残暴之徒,若一味姑息,谈何保境安民?莫要再以你那迂腐之见,阻碍我大明惩戒恶行!”
常孤雏目光如炬,直直逼视孔希学,言辞犀利如刀:“孔希学,你既如此推崇儒家那套,自诩守礼守仁,可还记得你孔家世修降表之事?逢改朝换代,便轻易奉上降表,所谓的忠义仁礼何在?嘴上高谈阔论,实际行事却如此不堪。如今还有何颜面,拿那些大道理来指责于我?你们这等行径,与那反复无常的倭人又有何异?莫要再以伪善之态,行这沽名钓誉之事!”
孔希学面色煞白,气得浑身发颤,手指常孤雏,嘴唇哆嗦着,半晌才挤出:“你……你!”
却再难说出一句完整言语。
常孤雏目光鄙夷,高声喝道:“怎地,说不出话来了?休要再如疯犬般嘤嘤狂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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