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依莎吓得往后躲了躲,又忍不住偷看那架闪闪发亮的三角钢琴。思忖片刻,她低头慢吞吞地走进来。
小女孩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旧裙子,赤着脚,脏兮兮的脚趾在地板上不自在蜷缩着。
江甯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一块巧克力:“要吃吗?”
阿依莎怯生生地摇头,但眼睛一直盯着巧克力包装纸上金灿灿的箔纸。
江甯蹲下来,视线与她平齐,把巧克力塞进她手里:“我发现你每天这个时间段都会站在门口偷看,你喜欢钢琴吗?”
阿依莎终于抬起脸。江甯这才发现她右眼有块淤青,显然是旧伤。
“这…这是钢琴?”女孩怯生生指着那架施坦威,“我在垃圾场见过碎的。”
江甯闻言一哽。她拉起阿依莎枯瘦的小手,轻轻放在中央C键上:“按下去试试。”
“先生会生气的,妈妈说不能碰先生的东西。”阿依莎拼命往回缩手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江甯按下键位,清脆的音符在琴房回荡,“你看,很简单。”
她瞪大眼睛,终于鼓起勇气伸出食指,小心翼翼地戳了下琴键。当音符响起,脏兮兮的小脸上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。
“您和这里的人不一样。”阿依莎看着她说,“您是好人。”
江甯愣住了:“可我什么都没做啊。”
“您救了妈妈,您还让我们吃饱饭。”阿依莎数着手指,“给我妈妈药,还…还让我摸钢琴。如果不是您,我来了初潮可能就…”
话没说完,她突然抱住江甯的腰,“妈妈说您是月亮变的。”
江甯被这番话震撼到。她只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,却不曾想会被当成“救命恩人”。
她回过神,摸着阿依莎的头发轻声纠正:“你最应该感谢的是霍弋先生,收留你们、给你妈妈工作机会的是他,明白吗?”
阿依莎呆呆看着她,随后点点头。
“想学钢琴吗?我可以教你哦。”
女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,但很快又黯淡下来:“先生会...”
“他不会知道的,”江甯眨眨眼,“这是我们的秘密。”
她拉着阿依莎坐在琴凳上,开始教她最简单的《小星星》。
断断续续的琴声从琴房飘出,在廊道里回荡。
走廊阴影处,霍弋靠在墙边,手里拿着本该送给江甯的新乐谱。
他听着里面蹩脚的琴声和轻快的笑声,最终转身离开,没有惊动她们。
江甯看着黑白琴键上那双脏兮兮的小手,心绪复杂难言,以前觉得这种人会离自己很远,可能这辈子只会在电视上看见。
她终于明白霍弋为什么总说自己天真。
在这里,一句善言、一块巧克力、一个音符,可能就是别人生命里唯一的甜。
下午,江甯轻手轻脚下楼,看见霍弋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清风透过纱帘,轻轻吹拂他的额前碎发,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。
她刚凑近想给他盖毯子,手腕突然被攥住,天旋地转间已经跌进他怀里。
“偷看我?”
霍弋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得撩人,手臂像铁箍似地圈住她的腰。
“谁、谁偷看了。”江甯挣扎着要起来,“放开我,你伤口会裂开的。”
霍弋非但没松手,反而翻身把她压在身下:“弹的什么烂曲子,小星星都能弹错几个音。”
江甯耳根发烫。他肯定听见她教阿依莎弹琴了,刚要辩解,嘴唇就被堵住。
霍弋的吻总是带着侵略性,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,手掌扣着她后脑勺不容反抗。
她捶他胸口,亲得快缺氧了才被松口。
“老大,加沙的货…”
图南的惊呼声在门口戛然而止。江甯条件反射地蹦起来,还撞翻了茶几上的果盘。
她看见图南被阿诺德捂着嘴拖走的身影。一个月不见,原本白皙清秀的卷发小奶狗晒得黝黑,卷发剪成了利落的平头,手臂上还多了几道伤疤。
霍弋慢条斯理地抹了下嘴角,看见她还盯着图南的方向看,眸子危险眯起,抬手弹了下她额头:“还看?要不要给你拿个望远镜。”
江甯瞪他一眼,捂着额头逃到花园,心跳快得要蹦出来。
玫瑰花丛后,阿依莎在玩她送的布娃娃,看见她通红的脸吓了一跳:“小姐不舒服吗?”
书房里,霍弋翻着军火订单皱眉。他另只手拿起加沙地带的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哨所和封锁线。
加沙地带已经发起了第二次巴勒斯坦大起义,哈马斯刚宣布停火协议无效,频繁向这边发射火箭弹,以军则用坦克和战机还击。
双方现在打得不可开交,自然而然地,他在这块区域的军火生意水涨船高。
“老大,江珩已经查到我们在马耳他的货轮了。”
图南坐在对面,把电脑屏幕转过来让他看记录。
霍弋随意扫了眼:“让他查,顺便给他找点事做,把佐仑和立陶宛黑手党的一小部分交易记录‘不小心’泄露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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