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天使的威压骤然降临。
九道金矛虚影刺向翡翠黑洞,却在触及酸雾时蒙上绿锈。云端传来惊怒闷哼,一截金矛尖“咔嚓”断裂坠下,矛尖扎进菜畦,瞬间被疯长的酱肉韭叶吞没。
李长生弯腰捡起最大的泡菜坛。坛内酸水上浮着厚厚油花,油花间沉着一只风干星兽眼珠。他捞起眼珠对着残破网格端详,眼球瞳孔里映出的并非囚笼,而是草鞋踏碎的星渊!
“启封吧。”老人将眼珠按进磨盘星槽。
槽内星云剧震,翡翠菌丝从磨眼喷涌而出,裹住悬浮的肉瘤。腊肉星蕈在菌丝中溶解重组,最终凝成一挂油脂饱满的酱星腊肉。肉条肥膘如星河凝脂,瘦肌纹理嵌满草鞋星轨,肉皮上烙着微缩的敕令囚笼图。
李长生扯下最肥一段腊肉,其余随手抛向村民:“加餐。”
王五的裹尸布残骸突然暴起,布匹卷住腊肉缩成襁褓。襁褓内传出吮吸声,布缝间渗出酱色油光。赵四将腊肉缠在琉璃化的断臂处,酱脂渗透处竟生出腊肉质感的新肢!
夜幕降落时,村民围着篝火炙烤腊肉。
油脂滴入火堆炸开翡翠星焰,每簇火星里都浮动着草鞋虚影。阿草啃着腊肉,腕骨刺青随咀嚼明灭;赵四的新肢撕扯肉条,酱汁顺腊化指缝滴落,地面蚀出草鞋状孔洞;连土狗阿黄啃剩的骨渣都生出星脉菌丝,菌伞在夜风里喷吐酸香孢子。
李长生将那段最肥的腊肉挂上屋檐。
月光穿透肉脂,在院中投下巨大的草鞋星图。鞋印中心,一颗翡翠泡菜坛的虚影悄然旋转,坛口酸雾弥散处——
黄金囚笼的网格正无声腐朽。
篝火的噼啪声里,赵四的腊化新肢正发生可怖的蜕变。酱色油脂在皮下沸腾,鼓胀的肉泡从肘关节顶出,“啵”的一声爆开,溅出的汁液在半空凝成翡翠酸雾。雾中钻出细长菌丝,菌尖如针管扎进他琉璃化的断骨截面,贪婪吮吸星髓。他整条手臂正急速膨胀,毛孔里渗出亮晶晶的肉冻,指关节肿大如酱蒜头,指甲盖被撑裂翻卷,露出底下半透明的酸菜梗质地的骨茬。
“呃啊……”赵四喉咙里滚出饱嗝般的呻吟,不是痛苦,是饕足的迷醉。他猛撕下一大块炙烤的酱星腊肉塞进嘴里,獠牙咬穿肥膘时,金蓝浆液顺嘴角淌下,落地便蚀出蜂窝状浅坑。坑底迅速凝结出翡翠色晶簇,簇尖顶着一颗米粒大的泡菜坛虚影。
阿草腕骨的草鞋刺青灼如烙铁。她无意识地将啃剩的腊骨丢向院角的腌菜坛废墟。骨渣触及碎陶的刹那,废墟中残存的金蓝浆液如活泉喷涌,裹住骨渣凝成一口沸腾的翡翠汤锅!锅内翻腾着星骸碎末与敕令符文的残片,汤面浮起厚厚一层酱色油花。油花“啵啵”炸裂,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一只微缩的星兽眼球。
“饿!”悬浮的肉瘤爆出王五的嘶吼。它挣脱翡翠菌丝的束缚,瘤体裂开菊花状巨口,獠牙卷向汤锅。沸腾的翡翠酸汤被虹吸入巨口,肉瘤表面肥膘疯狂蠕动,敕令符文与星脉经络在油脂里熔成一锅乱粥。瘤心那半截琉璃臂骨突然暴涨,五指膨大成腊肠锤,锤头裂开獠牙巨嘴,狠狠啃向屋檐下悬挂的肥腊肉!
李长生手中的烧火棍动了。
那根焦黑弯曲的柴枝,昨夜还搅过粪肥,此刻随意探入翡翠汤锅一搅。锅内星骸敕令残片如被无形之力驯服,旋转着凝成一颗跳动的翡翠心脏。烧火棍尖一挑,心脏“噗”地射入腊肠巨锤的獠牙嘴中。
“咕咚。”吞咽声闷如擂鼓。
肉瘤骤然僵直,王五虚影在瘤顶凝固成痛苦面具。瘤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绞肉声,翡翠心脏在内部搏动膨胀,撑得腊肉层薄如宣纸。敕令金纹与星脉蓝芒在皮下疯狂冲撞,却被翡翠菌丝强行缝合。最终,所有光芒坍缩进心脏——肉瘤化作一坨巨大的、颤巍巍的翡翠肉冻,表面浮凸着草鞋踏星的浮雕纹路。
“封坛时辰到了。”老人声音平淡。
张寡妇怀中的裹尸布襁褓突然挣动,布匹缝隙渗出浓烈酱香。她惊惶松手,襁褓自动展开,燃烧过的裹尸布上金蓝余烬未熄,此刻如活蛇般缠向翡翠肉冻。布匹裹住肉冻的刹那,金蓝火星与翡翠菌丝激烈交缠,发出锻铁般的“滋滋”声。肉冻在裹尸布里疯狂变形,时而是挣扎的人形,时而是扭曲的星兽,最终被强行压缩成一颗柚子大小的翡翠泡菜坛!
坛体不再是粗陶,而是剔透的翡翠凝脂。内壁悬浮着那枚搏动的翡翠心脏,心脏每跳一次,坛内酸液便翻涌一次,液面浮动的油花里沉浮着微缩的草鞋星图。坛身浮雕更加骇人:一面是巡天使金身被酸雾蚀穿的惨状,另一面是草鞋踏碎星渊的图腾。
“我的……我的坛子!”王五的虚影从坛盖的兽钮中挤出半张脸,发出凄厉哭嚎。
李长生却用烧火棍敲了敲坛身。“嗡——”低频震波荡开,正撕咬腊肉的阿黄突然僵住,犬牙间嚼碎的星骨渣滓簌簌落下,在地面凝成数颗袖珍翡翠泡菜坛。赵四膨胀的腊化巨臂猛地抽搐,毛孔中喷射出翡翠孢子雾,雾中泡菜坛虚影明灭。他失控地将巨拳砸向黄金网格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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