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叫大家来,是说撤退的事。”陈鑫开门见山,目光扫过每个人,“这是绝密,除了咱们几个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免得动摇人心。”
王铁柱点点头,转动轮椅往前靠了靠:“你说吧,怎么安排。”
“撤退路线有两条,”陈鑫从怀里掏出地图,铺在粮袋上,“主路线走东边的密道,是王天凯前几天发现的,通往后山的山洞,能藏下所有人;备用路线走西边的河谷,绕远,但隐蔽。”他指着密道的入口,“就在温室大棚后面,用石板盖着,只有咱们几个知道。”
“谁带队?”时敬发问。
“你在前沿断后,最后撤。”陈鑫道,“铁柱带老弱病残先走,走密道;杨振平带青壮年断后,掩护大家撤退;林溪负责药品和刘药师,确保他和研究资料安全;张爷,你带着粮食,地窖里的粮能动用多少带多少。”
张守义皱起眉:“一百多口人,走密道会不会挤?”
“分三批走,”陈鑫道,“第一批是老人孩子和药品,第二批是粮食和妇女,第三批是杨振平和断后的人。时哥你最后撤,确认尸群没追过来,再跟我们汇合。”
林溪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:“山洞里有水吗?能住多久?”
“有水,是山泉水,很干净。”陈鑫道,“王天凯去看过,山洞很大,住一百多人没问题,就是潮点,得带些干草铺着。他这几天就在那边清理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“要是……要是有人不愿意撤呢?”杨振平问,他指的是那些刚加入农场不久的人,对这里还没那么深的感情,说不定会慌不择路,坏了大事。
“强制撤。”陈鑫的声音很沉,“告诉他们,这不是逃,是保存实力,等尸群走了,咱们还能回来。谁要是敢捣乱,按通敌论处。”
这话一出,仓库里安静了片刻。每个人都知道,“通敌论处”意味着什么——在这乱世,动摇军心就是死罪。
王铁柱叹了口气:“不到最后一步,别用这招。都是一条命,能带着走,就尽量带着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鑫收起地图,“这只是预案,希望用不上。但必须得准备好,今晚之前,让你们各自负责的人和东西都待命,一声令下就能走。”
众人都点了点头,没人再说话。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,是几个没到干活年纪的孩子,在晒粮食的空地上追逐打闹,他们还不知道,一场灭顶之灾正在逼近。
傍晚时分,陈鑫最后检查了一遍防御工事。主栅栏已经加高三米,裹着的铁皮在夕阳下闪着冷光,像条沉默的巨蟒;闸门后堆着的沙袋墙有两人高,钢管从缝隙里伸出来,透着杀气;温室大棚后的密道入口盖着石板,上面堆着柴火,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时敬发从前沿回来了,带回来最后一批物资,是些加固据马桩的铁丝和几块备用的铁皮。“哨卡那边安排好了,”他对陈鑫说,“留了五个最机灵的,尸群一到五公里内就发信号弹,红色是来了,绿色是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陈鑫望着黑风口的方向,那里已经亮起了灯火,是前沿哨卡的马灯,像颗孤星,在暮色里闪着微弱的光。
晚饭时,农场的食堂格外安静。往常这个时候,孩子们的吵闹声能掀翻屋顶,今天却都乖乖地坐在大人身边,小口啃着玉米饼。林溪给每个人都加了块红薯,说:“多吃点,明天有力气干活。”
没人问要干什么活,但每个人都知道。汉子们的眼神时不时往黑风口的方向瞟,妇女们低头哄着怀里的孩子,动作比平时更轻柔。张守义端着碗粥,走到每个桌子前,笑着说:“多吃点,咱们的粮够,吃完了才有劲。”
陈鑫坐在角落,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。他想起刚到农场时,这里只有断墙和荒草,如今却有了炊烟、人声、孩子的笑,还有这一百多号把这里当家的人。他不能让这里毁了,绝不能。
“陈哥,”杨振平走过来,递给他一块烤红薯,“别想太多,咱们准备得够充分了,肯定能守住。”
陈鑫接过红薯,咬了一口,甜香漫过舌尖,却没压下心里的沉重。“嗯,能守住。”他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,轻声道,“一定能。”
夜色渐深,农场的灯火一盏盏熄灭,只有哨塔和前沿哨卡的灯还亮着。陈鑫站在哨塔上,望着黑风口的方向,那里的马灯依旧亮着,像颗倔强的星。风从南边吹来,带着远处隐约的嘶吼,越来越近了。
他知道,剩下的这两三天,是青牧农场最后的平静。当第一颗红色信号弹升起时,所有的防御、所有的准备、所有的退路,都将迎来真正的考验。但他不后悔做了两手准备——为了这些人,为了这片土地,他既要奋力一战,也要为大家留一条能活下去的路。
月光爬上栅栏的铁皮,映出上面冰冷的反光。陈鑫握紧了腰间的砍刀,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光,像他此刻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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