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那日,整个世界还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,凛冽的寒风如同一头脱缰的野兽,在广袤的天地间横冲直撞,发出尖厉的呼啸声,毫不留情地灌进孙玺儿家那座破旧的木屋。木屋的窗户上,糊着泛黄、褶皱且满是岁月斑驳痕迹的《青城晚报》。报纸边缘已经卷起,上面的字迹也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不清,油墨味道在清冷的空气中悠悠飘荡,混合着屋内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息。孙玺儿像一只蜷缩在巢穴里寻求温暖的小动物,紧紧裹着打满补丁却无比柔软温暖的棉被,小小的身躯在床角微微颤抖。然而,对知识那炽热的渴望,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,在她心底肆意蔓延,驱使着她迫不及待地钻出被窝,轻手轻脚地来到窗边。
清晨的寒冷,如同无形的枷锁,瞬间包裹住孙玺儿。她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迅速晕开,转瞬凝结成精致的六边形冰晶,宛如大自然这位神奇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。孙玺儿伸出被冻得通红,好似熟透胡萝卜般的手指,沿着霜花的边缘,小心翼翼地描摹。她全神贯注,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霜花,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眼前这神秘的霜花。嘴里念念有词:“这是正六边形,依据多边形内角和公式(n - 2)×180°,用(6 - 2)×180°再除以6,它的每个内角应该是120度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公式的运算过程,小脸上满是认真与执着。
与此同时,灶台边的奶奶正为一家人准备早餐。奶奶的身影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偻,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。她熟练地揪起一团面团,手臂微微发力,重重地摔在锅沿上。沉闷的声响瞬间打破屋内的寂静,惊得屋檐下的冰棱簌簌坠落。冰棱如同一串串透明的珍珠,带着凛冽的寒气,砸在夯土地面上,竟奇妙地形成了等差数列的凹痕。孙玺儿瞧见这一幕,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,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明亮流星。她迅速蹲下身子,心中默默计算着凹痕之间的距离和规律,小嘴里还不时嘟囔着数字:“这个间隔是3厘米,那个是6厘米,再下一个是9厘米,果然是公差为3的等差数列。”她越算越兴奋,手指在凹痕间快速移动,仿佛在弹奏一曲独特的数学乐章。
村办幼儿园的夯土院子里,晨光如同金色的纱幔,轻柔地为整个园区披上一层淡淡的光辉。王老师笑容满面,带着孩子们玩“霜降数叶”游戏。周冬冬满脸兴奋,脸蛋红扑扑的,像熟透的苹果,双手不停地捡起杨树叶,摞成一座歪歪扭扭的小山,随后兴奋地叫嚷着:“快看呀,这是我的超级树叶山!比大树还要高啦!”他一边喊,一边手舞足蹈,试图引起其他小伙伴的注意。
孙玺儿却与其他孩子截然不同。她独自在院子里穿梭,眼神专注而坚定,如同一位正在执行任务的小侦探。她认真地收集了三十七片黄栌叶,每一片叶子都经过她仔细挑选,确保形状和大小符合她的设想。随后,她在泥地上双膝跪地,全神贯注地将黄栌叶精心排出斐波那契数列。当排列到第九个数字时,她的小手突然停顿了一下,眉头紧锁,陷入短暂的思考。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,脑海中飞速运转,仿佛在与数字进行一场激烈的对话。就在这时,她眼睛一亮,仿佛黑暗中找到了光明,迅速抓起两片冻僵的蟋蟀草叶,精准地插入序列,大声喊道:“0.618!这就是黄金分割点!你们看,这样整个数列就更完整啦!”她的声音清脆响亮,在院子里回荡,吸引了所有孩子和王老师的目光。
王老师原本微笑的脸庞瞬间凝固,望着这个远超幼儿认知规律的图案,不禁目瞪口呆。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中掉漆的铜铃,直至铜铃被攥出了汗水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一个三岁的孩子竟能对数学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和独特的运用。周围的孩子们也被孙玺儿的举动吸引,纷纷围了过来,看着地上奇妙的排列,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,叽叽喳喳地讨论着:“哇,孙玺儿摆的这个好神奇啊!”“这些叶子怎么摆得这么整齐,还能算出数字!”周冬冬也凑了过来,看着孙玺儿的杰作,挠了挠头说:“玺儿,你是怎么做到的?快教教我。”
傍晚,夕阳的余晖如同燃烧的火焰,透过斑驳的窗户洒进屋子。缝纫机的踏板声有节奏地响起,宛如一首悠扬的田园牧歌。奶奶戴着老花镜,坐在缝纫机前,专注地修补渔网兜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岁月的沧桑和对生活的热爱,双手熟练地操作着针线,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生活的智慧。
孙玺儿蹲在藤筐边,小手灵活地把奶奶纳鞋底剩下的碎布头,按照莫比乌斯环的走向拼接。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,仿佛在完成一项伟大的工程。当她把首尾相接的布条套进竹篾圈时,突然注意到缝纫机的皮带轮。她的眼睛瞬间瞪大,指着皮带轮,大声对奶奶说:“奶奶!这个传动比不对!按照轮子的直径,大轮直径是小轮的3倍,皮带周长的比例应该是3:1,可现在明显不是!”她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笃定,让奶奶不禁停下手中的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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