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刻,她握着邹云逸的手,听着青鸾在远处喊“走快点“,忽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——只要身边的人还在,再难的关,总能闯过去。
晨雾里,三个人的影子渐渐融进霞光。
而在灵悦识海深处,那半块魂玉突然泛起微光,仿佛在回应她心底翻涌的热意。
原文最后一段中“她将灵悦镜重新收进怀中”存在错误,应是“灵瞳镜”,修正错误后返回原文内容。
仙宫的琉璃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,灵悦扶着邹云逸穿过玉清殿后的回廊时,袖中灵瞳镜的裂纹又硌了她掌心一下。
这是她第三次确认——自圣坛归来,那枚古镜每日都要多裂一道细纹,像在倒计时般提醒着什么。
“灵悦,我自己能走。“邹云逸的声音低哑,却还是伸手撑住了廊柱。
他苍白的指尖扣进朱红漆里,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。
灵悦这才惊觉自己攥他手腕的力道大得近乎粗暴,连忙松了手,却见他腕间被勒出两道红痕,像被藤条抽过似的。
“抱歉。“她喉间发紧,“青鸾说静室里的聚魂阵已经布好,再忍忍。“
邹云逸没说话,只是垂眼望着她发间那枚青玉簪——是他去年在桃林捡的碎玉,亲手磨成的。
那时她还是个在司花殿扫花瓣的小仙侍,总说簪子太素,不如其他仙子的金步摇好看。
可此刻这枚素簪斜插在她发间,倒比任何珍宝都亮。
静室的门“吱呀“一声开了。
青鸾抱着一摞叠得方方正正的雪缎被走出来,发间的青玉簪和灵悦的那枚是一对:“我把被褥换了新的,还加了暖玉。“她瞥了眼邹云逸苍白的脸,又补了句,“药炉在偏厅,我守到子时,要添药就唤我。“说完便退了出去,门帘落下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案上的《太初魂经》哗啦啦翻页。
灵悦扶着邹云逸在榻上坐下。
他的体温烫得惊人,额角却沁着冷汗,像块被火烤化的冰。
她指尖抵在他后心,灵瞳镜的凉意顺着经脉窜入,镜中金纹突然流转如活物,在他脊背上投下细碎光斑——那是正在修复的魂魄碎片。
“疼吗?“她轻声问。
“不疼。“邹云逸望着她眼尾的金纹,“就是...总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。“
灵悦的手顿住了。
镜中裂纹突然发出细微的“咔“声,像冰面初裂。
她想起圣坛上他说“不再是并肩之人“时的眼神,想起他剑穗上那串银铃许久没响过——从前他总说,银铃响时,便是他来寻她了。
“云逸,“她将额头抵在他肩窝,声音闷得像被揉皱的纸,“我在司花殿扫雪那天,你藏在梅树后,往我竹篓里塞了块烤红薯。“她吸了吸鼻子,“红薯皮都烤焦了,你说'冷得手都抖,没烤好'。
可我那时就想,要是能这样被你骗一辈子,也挺好。“
邹云逸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想起那个雪天,自己躲在梅树后冻得指尖发僵,却偏要装出漫不经心的模样,把烤红薯塞进她竹篓时,指腹触到她冻红的手背,比雪还凉。
原来她早就知道是他,原来她什么都知道。
“睡吧。“灵悦替他掖好被角,“等你醒了,我带你去桃林看新开的花。“
邹云逸闭上眼。
他能听见灵悦在案前翻书的声音,能闻到她袖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,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片羽毛,轻轻覆在他脸上。
这是他近百年最安稳的一觉,连梦中都飘着桃花香。
月至中天时,灵悦跪在榻前。
她解下颈间的灵瞳镜,镜面贴着邹云逸心口。
金纹如活蛇般钻入他体内,每一道都带着她的心火——这是幻灵尊者说的“以心火维持血脉“,也是修复魂魄的唯一法子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像细沙般从指缝漏走,识海深处那半块魂玉却渐渐发烫,仿佛在回应她的付出。
“灵悦...“
低哑的呼唤惊得她手一抖。
灵瞳镜“当啷“坠在榻上,却被邹云逸接住了。
他不知何时醒了,眼尾的血渍早已擦净,眼底的幽光也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她最熟悉的清潭般的颜色。
“你醒了?“她慌忙去摸他额头,“可还难受?
我这就去叫青鸾——“
“灵悦。“他扣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进怀里。
他的怀抱带着病后的暖意,比任何聚魂阵都让她安心,“我都听见了。“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,“你说想被我骗一辈子。“
灵悦的呼吸一滞。
她想起方才说的那些话,耳尖霎时红透,正要挣扎,却被他抱得更紧:“我总觉得你太强了,强到不需要我。
可方才在梦中,我又回到了司花殿的雪天。
你蹲在竹篓前,捧着那块烤红薯笑,笑出了眼泪。“他的声音发颤,“原来我早就是你的光了,是我自己...是我自己不敢承认。“
灵悦抬头,正撞进他眼底的星河。
他的指尖抚过她眼尾的金纹,像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:“以后换我做你的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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