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凉如水,灵悦的指尖还残留着与邹云逸交握时的温度。
她望着窗外渐远的鸦影,喉间泛起一丝铁腥——那是因果之眸过度运转后的反噬。
青鸾冰袖扫过桌面,碎玉上“曜灵血脉“四个字被冻成冰晶,折射出冷冽的光。
“西隅废弃区。“灵悦突然开口,指节重重叩在桌案上,“秘典里说曜灵女帝曾在此设禁,玄冥要开祭坛,必定选在她当年布下的局里。“她袖中万象镜微微发烫,镜灵的声音在识海响起:“小主人,那片废墟下确实有星轨波动。“
邹云逸的指尖还停留在她后颈黑鳞处,闻言垂眸凝视她泛白的唇瓣。
三日前他为她挡下玄冥的暗箭,心口的伤至今未愈,此刻却先覆上她手背:“我与你同去。“
青鸾的冰晶突然在掌心炸裂成雪雾。
她望着灵悦眼底未散的星轨倒影,冰蓝色裙裾无风自动:“藏书阁残卷提过,西隅有'时空封印阵'。“她转身走向门口,发间银铃轻响,“若你们执意要闯,最好现在就走——星轨归位前,每日丑时结界会松动半柱香。“
三人穿过仙宫长阶时,残月正坠向西隅。
灵悦踩着满地碎琼,闻见风里飘来腐木与铁锈混合的气息——那是被封禁千年的死气。
废弃区的朱漆门扉早被岁月啃噬成白骨状,门楣上“曜灵“二字的金漆剥落,露出下面刻着的血咒。
邹云逸突然驻足。
他松开灵悦的手,单膝点地,掌心按在青石板上。
淡青色灵力如藤蔓般钻入石缝,又猛地回缩——他额角渗出细汗,眼底掠过惊色:“地下百丈,有活物在动。“他抬头时,袖中玉笛震鸣,“是祭坛。
那些被抽干灵力的仙侍魂魄,正在替玄冥打磨阵基。“
灵悦的幻灵之眼骤然开启。
她眼前的断壁残垣瞬间虚化,取而代之的是九道流转的星门,每道门上都缠着暗紫色锁链,锁链尽头系着半空中漂浮的星轨碎片。“虚无结界?“她喃喃,“不,是时空封印阵。“《幻灵无相诀》的口诀在识海翻涌,她运转灵力抵住眼底刺痛,终于看清锁链上的纹路——竟是用曜灵女帝的血画的。
“九道星门对应九曜星象。“灵悦指尖颤抖着指向最中央那道泛着银芒的门,“中间这道是主阵眼,但被锁死了。“她想起碎玉上的字,喉间发紧,“要开阵,得用曜灵血脉引动星轨归位时的星象。“
邹云逸的玉笛“铮“地一声绷断琴弦。
他猛地将灵悦拽到身后,周身鎏金灵力如困兽般冲撞:“所以玄冥要拿你当钥匙。“他侧过脸,灵悦看见他耳尖泛着不寻常的红,“我绝不会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。“
青鸾突然抬手。
她指尖凝出的冰晶穿透一道星门,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。“这结界吃灵力。“她望着自己泛白的指尖,冰蓝色瞳孔里第一次有了波动,“寻常方法破不开。“她的目光扫过灵悦眼底的星轨,又落在邹云逸紧绷的后背,忽然伸手按住腰间的星纹储物袋。
晚风卷起一片枯叶,擦过灵悦的脸颊。
她望着半空中流转的星门,忽然笑了。
那笑里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狠劲,像极了她当年在仙侍房里,举着被踩碎的药碗说“我偏要活“时的模样。“三日后丑时。“她转身握住邹云逸的手,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,“星轨归位,我引动星象;你用玉笛锁魂,震碎祭坛;青鸾......“她看向始终沉默的冰衣女子,“你得帮我们调整阵眼。“
青鸾的指尖在储物袋上顿了顿。
她望着灵悦眼中跳动的星火,忽然轻笑一声,冰晶从袖中滑落,在地面冻出一朵六瓣冰花:“我倒要看看,你这曜灵血脉,能掀翻多大的天。“
远处传来晨钟。
灵悦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感觉到后颈黑鳞又开始发烫。
血字“三日后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,像根烧红的针,扎得她眼眶发酸。
邹云逸的掌心覆上她后颈,灵力如温泉般漫开,替她挡住那灼痛。
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这次,换我护着你。“
九道星门在幻灵之眼下流转得更快了。
灵悦望着最中央那道主阵眼,忽然想起秘典里那幅破碎星图——或许,他们要找的答案,就藏在星轨归位的那一瞬间。
青鸾的手仍按在储物袋上。
她望着灵悦眼底翻涌的星轨,想起藏书阁最深处那卷被虫蛀的残页。
页角模糊的字迹里,似乎提到过一枚能定星轨、转阵眼的古老星盘。
晨雾漫进废弃区时,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断壁后。
唯有那朵六瓣冰花还凝在地面,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在替谁记着什么约定。
三日后丑时,西隅废弃区的空气里浮动着腐木与铁锈的腥气,比往日更浓三分。
残月悬在断墙上,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——灵悦站在最前,后颈黑鳞随着星轨运转发烫,像块烧红的炭;邹云逸立在她左侧,玉笛横于胸前,笛身泛着幽蓝微光;青鸾则退后半步,指尖死死扣住腰间星纹储物袋,冰蓝色裙裾下,六瓣冰花在地面凝出,与三日前的那朵重叠成十二瓣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