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归身体的瞬间,姜婵甚至来不及感受那深入灵魂的疲惫,右手已经闪电般探入“破包袱”。
一颗豌豆大小、散发着奇异草木清香的褐色药丸出现在她指尖。
“张嘴!”姜婵低喝,不容置疑地将药丸塞进周氏紧闭的嘴里,手指在周氏喉咙处一抬一顺。
咕咚。
药丸被咽了下去。
几乎同时!
周氏肿胀发黑、蔓延着恐怖青紫色脉络的小腿,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擦拭过,黑色毒血诡异地从蛇牙伤口处渗出,青紫脉络迅速消退,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去,不过十几个呼吸间,除了两个小小的牙印和一点点红肿,那条腿竟然恢复了正常!
而周氏原本急促微弱、透着死气的呼吸,也慢慢变得平稳悠长。
眼皮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,眼神虽然虚弱,却恢复了清明。
“师娘!”陈延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
“我……我这是……”周氏茫然地看着周围。
“神迹!又是神迹!”
“仙姑救命!仙姑赐药啊!”
短暂的死寂后,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狂热的呼喊,呼啦啦又要跪倒一片!
“闭嘴!站起来!”姜婵厉声喝止,压下了所有的喧嚣,“休息10分钟……一刻钟!准备赶路!”
她的脸色也不好看,带着任务完成后的疲惫,但气场更强。
人群瞬间噤声,敬畏地看着她,不敢再跪,但也无人敢坐,都拘谨地站着。
姜婵没再理会他们,拿出两个杂粮饼塞给陈延,“喂师娘吃一点。”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,闭目养神,快速恢复体力。
之后的路程,姜婵那个瘪瘪的破包袱,成了所有人活下去的依靠和精神支柱。
休息时:
“包袱”里掏出硬邦邦的杂粮饼——众人默默接过,小口啃着,习以为常。
“包袱”里掏出几个饭团——众人默默分食,神色平静。
“包袱”里掏出几块风干的肉干——众人眼睛亮了亮,咽着口水接过,小心珍惜地撕咬,感恩戴德,但不再惊呼仙迹。
中午找地方歇息:
“包袱”里掏出一袋糙米——众人默默找石头垒灶,捡柴火。
“包袱”里掏出一个大铁锅——众人默默擦干净摆好。
“包袱”里掏出一块新鲜猪肉——用刀嚓嚓切碎丢进锅里熬粥。
浓郁的米香混合着肉的香味在山林间弥漫。
所有人围坐在粥锅旁,眼巴巴看着,吞咽口水,眼神热切,但没人说话。
粥熬好了,一人一碗。
“吃吧。”姜婵发话。
稀里呼噜的喝粥声响起。
众人捧着碗,满足地叹息,看向姜婵的目光虔诚而依赖。
从震惊到麻木,再到理所当然的接受。
仙姑的“包袱”,理所当然能掏出一切活命的东西。
山林的路仿佛没有尽头。
三天过去。
队伍在老樵夫的指引和姜婵探测器的双重保障下,艰难穿行。
路越走越深,林木越发茂密原始。
疲惫像沉重的枷锁套在每个人身上。
衣服被荆棘刮得更破,脸上身上满是蚊虫叮咬的红肿包块,有人脚底磨出了血泡,走路一瘸一拐。
“哎呀!”一个汉子踩到枯叶下的烂泥,脚下一滑,手臂被旁边带刺的灌木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。
“嘶!”一声压抑的痛呼,队伍里一个少年不小心踢翻了一块石头,下面窜出一条色彩斑斓的蜈蚣,狠狠在他脚踝上咬了一口!伤口迅速红肿起来!
“别动!”姜婵的声音响起。
她快步走过去,从那神奇的“包袱”里掏出宝物……先是用酒精药粉在汉子手臂的伤口上止血消炎,随后又将一颗小小的、气味清凉的药丸塞进少年嘴里,“吃!毒一会儿就解了。”
汉子手臂的刺痛感迅速减轻,血也止住了。
少年脚踝的红肿也在药丸清凉气息的压制下,没有继续恶化,很快消退下去。
“谢……谢谢姑娘……”两人感激涕零。
其他人看着,眼神里满是庆幸和依赖。
有仙姑在,蛇虫鼠蚁和所有毒物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。
虽然疲惫伤痛难免,但至少不会中毒暴毙。
探测器无声地在高空盘旋,扫描着前方地形。
当前方向,避开大型峡谷及陡峭岩壁,预计还需十日可抵达山外平原区域。
十天……姜婵看着身后这群疲惫不堪、衣衫褴褛的“拖油瓶”,眉头紧锁。
速度太慢了!
第六天下午。
队伍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脊行走。
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山涧,风声呜咽。
突然!
“吼——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、充满暴虐气息的虎啸从侧前方的密林中炸响!腥风扑面而来!
只见一头体型硕大、毛色金黄的吊睛白额猛虎,猛地从灌木丛中扑出!琥珀色的兽瞳死死锁定队伍最前面一个瘦弱的少年!显然是挑中了最弱的猎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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