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晚饭,半夏只拿走了两个戒指,别的什么也没要。
两个戒指加起来值个十贯八贯的,婶子也实在是破费了。
对于孙香的事自己没那么彪,四处败坏人名声,可对于婶子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及做法,自己还是多少有些接受无能。
敬而远之就是。
天渐昏蒙,领回黑虎落了门锁。
隔壁院子外面来了个年轻的男子,拖着一条残腿徘徊在院门前。
常婆子进了大儿子的房间,常富忙起身:“娘,您有事?”
巧贞拖着近五个月的身子叹了口气:“娘,他又来了?”
常婆子点了点头:“去看看他吧,安慰几句,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,若他想你太甚告诉他生了孩子你便跟他回去。”
巧贞忧心忡忡出了房间。
常富皱了皱眉头也忙跟了出去。
男子守在院门外,眼巴巴的看着,时不时的捶打着自己那条残腿。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,谁愿意典妻。
“吱嘎”一声院门打开,巧贞满心复杂的走了出去,唤了句:“是生哥吗?”
男子眼泪掉下来,紧走两步上前,拉着巧贞的手:“是我,是我,委屈你了。”
巧贞一见自己的丈夫越发清瘦,心头一阵不忍,忙从怀里取出个口袋递过来,小声说道:“值二百贯,快拿回去吧……我才五个月,还有四年呢,熬不住买个人服侍你也照顾好儿子。”
男子小心翼翼的收起口袋,抬手摸了摸巧贞的肚子:“我还行,我等着你。”
巧贞心头一酸:“买个人吧,不然你也太辛苦了,我不怪你,总也有个洗衣做饭的人。”
常富站在门里没出去,心头一阵烦恼,明明五年的文契,这才几个月就跑来寻妻,死瘸子拿自己当什么?拉帮套的不成?巧贞又捣腾走二百贯的首饰……倒是她自己的私房,可她肚子里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她儿子,她不该给自己的孩子也留下些吗?这年头钱谁不缺,他瘸又不是自己弄的,凭什么他上门前晃一圈儿钱就都留给了他?
男子心头火热的离开了,典妻实非得已,娘子才几个月攒了这么多,孩子足够用……自己买个也行,不然自己照顾孩子也确实是吃力。
目送男子出了巷子口,巧贞忙回院子锁了院门。
常富从暗影处走出来,声音低沉中带着一抹恼怒:“都给他了?”
“没有”,巧贞摆摆手:“我给咱们儿子留了一半,都是我身上掉的肉,哪能不疼”,边说话边递过来个口袋:“我月数渐深身子沉,你收着吧,看管的严紧些,免得我儿以后受穷。”
常富接过口袋笑道:“老太爷赏了多少?”
巧贞冷哼一声:“指望他赏?他精神头不够用我划拉的,他的全是金贵的,我儿以后还要读书识字,不早备下些怎么行。”
“娘子说的对,仔细些脚下,为夫必看管好……告诉他几时回?”,常富一颗心落定,扶着人往回走。
“还有四年多,我让他买一个,连做饭再看孩子,他有奔头也就不找我了,咱们也能安稳的过日子”,巧贞轻声笑道:“两全其美。”
“甚好”,常富笑着点头。
耿长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掉眼泪,耿氏也心里不舒服,耿文看了一眼自己的爹:“白叔走到这一步,谁也没有办法,爹您也不可不提防他,如今您是平民他是奴,您说什么也没用。他如今只想把您也拉成奴。”
耿氏在一旁皱了皱眉:“孩子的婚事可怎么办?”
耿文面色阴沉:“自然是不成,平民与奴不可通婚,二弟和小妹的婚事一半日的赶紧解了,不狠下心他还当咱们不知,一解契他也不敢再上门。”
耿长山抄起一只鞋飞了过去:“你去解。”
“我去便我去,您也确实是不好去”,耿文给自己倒了盏茶一饮而尽:“娘收拾一下,一会儿禁夜,咱们快去快回,别让人拿咱们当傻子。”
工夫不大,母子二人出了院子。
此时皇宫里,二妮端着太后特意让御膳房做的羹汤,莲步轻移走到皇上的御书房门外。
一个老太监忙上前:“快进去吧,万岁爷刚歇”。
二妮应声低垂着头走进御书房,大气儿不敢喘,不敢有丝毫的僭越。
“何人?”皇上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二妮慌忙跪地,轻声道:“皇上,奴婢徐二妮,奉太后之命给皇上送羹汤。”
皇上抬眼看向地当中跪着的小女子:“抬起头来。”
二妮缓缓抬头,怯生生的模样落入皇上眼中。皇上饶有兴致地问:“你进宫跟着太后多久了,家中还有何人?”
二妮声音颤抖着忙回:“启禀皇上,奴婢进宫两月,家中父母早亡,长姐亡,被郑家害死,幸得武安侯大义灭亲,此案才得昭雪,两个哥哥在军营,如今京中只有一个小妹依靠邻居庇护几分。”
皇上皱了皱眉头:“我倒知你是谁了,是你与你哥陪着武安侯办的差?”
二妮忙点头作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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